她陷入了昏沉梦境,梦里一会儿是深不见底的海水,一会儿是炎热干裂的沙地,她行走在其中,孤身彷徨,茫然不知所措,仿佛永远也找不到终点似的。

直到额心突然一痛,痛意又如流水般传遍全身,身体里好像融入了什么异样的气息,一寸寸覆盖她的经络骨骼,融入她的血肉中。

她停下脚步,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额头,却在这时听到一声呼唤。

“蓝妩。”

蓝妩蓦地睁开眼眸,眼前繁星点点,耳边传来噼噼啪啪的细碎声响,她下意识转过头,发现自己躺在篝火旁,而不远处,季泠月正闭着眼睛盘腿坐着。

回忆起不久前发生的事,她脸色突变,一骨碌坐了起来,瞧见不远处一片水洼,便跌跌撞撞跑了过去,惨白着一张脸跪在水边。

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额头,一经触碰,那里便浮现出若有若无的金色纹路,形若莲花,摸上去还有些发烫。

她呆呆看着水中模糊的倒影,依旧有些不可置信。

季泠月睁开眼睛,一言不发地望着她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她慢慢红了眼眶,猛地回过头,死死盯着季泠月。

屈辱、愤怒、惊愕与愧悔一起涌上心头,她闷哼着拿手砸了砸脑袋,到最后,也只是挤出了一句苍白的问话:“你和我结了兽契?”

季泠月淡淡道:“这不是很明显吗?”

蓝妩睁大眼睛,不能理解她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几个字,半晌,她讽刺地轻笑两声,像是接受了这个噩耗,自暴自弃道:“那么,你是要我当你的奴仆,你的护卫,还是你的炉鼎?”

季泠月蹙起眉,沉默了一会儿,反问道:“你以为你适合哪个?”

她一勾手,蓝妩便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她,将她按到了季泠月腿边。被强行控制的感觉并不美妙,她下意识挣扎,额头青筋跳起,却被女人掐住了下颌,强迫性地抬起脑袋。

蓝妩瞪着她,呼吸越来越急,银白色的睫羽微微颤抖,那双深色眼瞳几乎收缩成一条窄缝,看起来戒备又愤怒。

季泠月仿佛察觉不到她的抗拒,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她的眉眼,温声道:“我不想对你动粗,所以,你乖一点。”

蓝妩咬着唇,眼梢发红,鬓角逐渐浮出浅浅的鳞片,季泠月不禁一顿,手掌滑到她脖颈上,用拇指按了按她的唇角:“不要生气了,笑一笑。”

蓝妩沉默不语,干脆闭上了眼。见她如此模样,季泠月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,眼眸也染上戾气,胸口起伏了几下后,她忽然收拢手掌,掐住蓝妩的脖子,狠狠将她掼到地上:“你凭什么这么对我?”

蓝妩闷哼一声,掀开长睫,看向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。

季泠月双肩颤抖,断断续续道:“我只是,只是要你待在我身边,要你乖乖听我的话,可你为什么,为什么总要跑,总要把我甩下?”

蓝妩蹙起眉,哑声道:“我并非要跑,阿鲤还没找到,而且,我还有事要办。”

“阿鲤,又是阿鲤。”季泠月眨了下眼,喃喃道:“我不喜欢你总是想着她。”

饶是蓝妩,也察觉到季泠月的情绪不对劲。

或者说,从今晚相遇时,她就发现,这人已不像从前那样沉敛乖顺,反而敏感又多疑,不管她说什么,只要季泠月认准了她想离开,就完全听不进去。

这些年来,她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,才变成这副模样……

蓝妩沉默了一会儿,抬起手,轻轻捧住她的脸。

“我能跑到哪里去呢?”她低声道:“如今我已被你结契,我的一切都被你掌控了,你为什么还要害怕?”

季泠月怔怔看着她,半晌,露出一个恍惚的笑容:“是啊,你跑不掉了。”

蓝妩叹了一口气,按着她的脑袋,将她按到了肩膀上,怀里的女人起初僵硬得像块木头,好一会儿,才慢慢放松,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也放了下来,小心翼翼揽住她的腰。

明明她才是要生气的那个,结果到了现在,反倒安慰起人来。

蓝妩无可奈何地拍了拍她的脊背,等她呼吸平缓下来,试探道:“既然我跑不掉了,那阿鲤……”

季泠月蓦地抓紧她腰上的衣服,颤声道:“你又要……”

蓝妩连忙道:“我没有。”

季泠月愤愤瞪着她:“我都还没说你要做什么!”

“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话。”蓝妩翻身将她压在下面,叹息道:“我要怎么做,你才能相信我?”

季泠月眯起眼,审视般盯着她看了会儿,忽然抓着她的领子,抬头亲了上去。

蓝妩下意识托着她的后背,还没反应过来,一只手便覆在她手上,牵着她钻进衣裳。蓝妩顿时一僵,挣扎着抬起脑袋,惊愕道:“你要……”

“我要你做我的炉鼎,”季泠月接过话,眼尾染上绯色,鼻尖亦贴着蓝妩的鼻尖,呼吸带来潮意:“取悦我,明白吗?”

蓝妩一怔,不受控制地凑上去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