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蒙正不理解,皇帝为什么不把胡椒的事情放在朝堂之上讲呢。

皇帝摇了摇头:“这件事,其中不简单。”

“官家?”吕蒙正有资格知道真相。

皇帝看了一眼刘安。

刘安站起来说道:“吕相公,事情是这样的。眼下,琉球人未必欺骗了我大宋,除了查问琉球人得到胡椒的渠道以及真实的价格外,没办法知道他们是否有错。而我岳父带人到了占城,在占城以一担绢换二十五担胡椒的价格交易。”

听到这个价格,所有人都大吃一惊。

竟然真的相差几百倍。

可刘安又说道:“我岳父被人袭击了,不是贼人,而是瞿越的士兵,他们要控制胡椒等我大宋需要的香料。就我问询船上的随员,还有沉香、紫檀、乳香等等。有证据表明,瞿越人在背后搞鬼,他们敢袭击我大宋的官方船队,其心可诛。”

“但,辽国在北对我大宋虎视眈眈,我大宋防御辽国的威胁已经很辛苦。若是在南边开战,赋税加重苦的只有百姓,而我大宋的国力也会被消耗。”

刘安说完退后一步站在自己的位置。

李沆很赞许的看了刘安一眼:“讲的好,你越发的象是官员了,不能为小利而伤大局,瞿越既然有不臣之心,可防备,但暂时却不可敌视。”

李沆很满意刘安的回答。

动不动就要打仗的说法是李沆最讨厌的。

当然,也是皇帝最讨厌的。

皇帝叹了一口气:“所以,此事不宜公布于众。安哥儿建议,派私家商队再去,看能否在占城站稳脚跟,私家商队若有什么出格的事情,非我大宋朝堂之决议。暗中调配一些军械,兵器资助,但若出了事,此事官方不可查。”

李沆上前:“官家英明。”

只要不是国战,一些军械什么的资助胆大的商会去那边采购香料不是问题。

万一打起来,无论是谁砍了谁。

这只是商号之争,私匪之战。并非大宋与瞿越挑起战事,大宋也不会承认那些人与大宋朝堂有关系。

然后谈判就可以解决许多问题。

想来瞿越也不敢主动挑起对大宋的战端,边境匪事不断也早些年就有,那怕大宋朝堂上知道,这些匪有些就是瞿越军假扮的,可为了不打仗,装糊涂也是没办法的事。

总之一句话。

就是不能打。

大宋上至皇帝,下至普通的谏官都坚定的执行着这个决议。

刘安不知道吗?

刘安什么都知道。

李沆不想再提及瞿越的话题,马上转到了水三司这边的问题上。

“官家,臣以为刘学士在财三司的事情上作的好,应有奖励。这个,臣推荐刘学士兼职尚书省右司郎中。水三司此事,由钱少监操办,臣不是怀疑钱少监的能力,只是从经验上讲。但臣以为,刘学士才能出众,当为正职,但年关至,新年庆典更为重要,刘学士不宜出京。”

李沆一口气说了一大堆。

总之就是,给刘安加个官,但刘安你别想亲自去办这事。

你在背后给钱若水出点子,拿主意行。

钱若水没意见,反正这出巡察使也是临时的,主要还是回京之后的职务。

再说了,自己本就是刘安的副手。

刘安上前补充了一句:“官家,臣请大宋水师有权检查商船,没有我大宋官方文书,私带钱币、军械者重罪。”

皇帝没回答,看了一眼吕蒙正与李沆。

两人低语几句后,吕蒙正说道:“臣以为,钱少监可挑选合适的人选出发,由他去查,水师为辅。万一遇到匪类则由水师解决,交由三司查处,由州府问罪、刑部论刑。”

皇帝点了点头:“那就这么办吧。三日后,钱少监奉上名单,七日内离京。”

“臣领旨。”钱若水很兴奋,他终于有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了。

皇帝又说道:“韩国公这次出海劳苦功高,朕推荐他管理管理东海水师、南海水师。”

大宋的水师真正的主力不在海上,而是在各大湖与长江上的水师。

海上的水师一共有三个,分为北海水师、东海水师、南海水师。

北海水师的港口在现在密州,后世的海岸线与此时不同,密州水师基本上运输船,负责将物资运到河间府。

东海水师的大港在杭州,这是唯一一只算是真正海军的宋朝水师。

然后南海水师在广州,水师没有远航能力,只能在二百里近海防御海匪,有限的保护商船,此时的广州,还算不上一个国际港。

在唐代末期,这里水域宽阔有千船云集,称为西澳。

此时的西澳已经淤塞不通,船也没有多少。

一切都是战乱的后果。

在七十年之后,这里才重新成为商船云集之地,甚至还有招收天下学子的国际学校。因为商船少,所有这里的水师也并不被重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