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嗣宗不急着说了,慢慢的把茶泡上,给每人都倒了一杯之后说道:“若我不去,寇老抠估计能杀了胡旦,可杀了又有什么用,我大宋的损失却已经是无法挽回。”

王旦问:“有这么严重,胡旦是有些不廉,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吧。”

王嗣宗捧着茶杯笑了:“你说呢,吏部可是有记录的,他在夏州若不是我管着他,他会如何?”

王旦沉默了。

向敏中没调过胡旦,在他心中胡旦也算是一个能吏。

吕蒙正叹了一口气:“或许真会如此。”

“一定会,不是或许。”王嗣宗很坚信自己的想法。

王旦这才说道:“向相公有所不知,胡旦确实有才,而且才学过人。当年吕公游历,还接受过胡父的招待,吕公中了状元,胡旦自认不比吕公差,所以发奋读书,几年后也中了状元,当时是一段佳话。但是……”

王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:“胡旦对权位看的太重,前几天攀附权贵,却又左右逢源,被贬官三次。这几年又升了官,不廉,而且奢靡无度,家中有妾怕已经有二十了。”

王嗣宗乐呵呵的笑着:“倭岛,就我了解的情况,眼下是一个可以大贪的地方。送胡旦过去,放在筑紫岛他不敢伸手,可一但有机会让他却了其他地方,他便有机会了。筑紫岛刘安搞了一个有趣的体系。”

“没错。”王旦认可这种说法:“商人虽然不能为官,却可以为吏,他们监督官员,若有怠慢政务之人,有上书的权力。同时,官则监督商人,有不法则重责。而后将知府与判官职责分离,司律独立不受当地衙门管理,他钻不了空子。”

王嗣宗问:“他现在在那里?”

吕蒙正说道:“此时,银山那边一直在不断的征战,他自请上了前线。”

“查一查?”王嗣宗笑了:“他离再贬官不远了,老抠最讨厌不廉之人。礼部张齐贤虽然好吃,可在对贪墨之事上,也容不下。李公能容下吗?胡旦三次被贬,三次都李公办的。”

吕蒙正说道:“也对,你可以去,但你和寇准关系极差,你还愿意去吗?”

王嗣宗反问:“我和老抠,什么时候误过公务?”

毕士安这时问:“若胡旦这次真有不廉之事,你准备怎么办?”

“那用我怎么办,我估计他现在已经被免职了。”

李继隆语气变的的些冷:“你可知道,倭岛现在是什么一个章程?”

“朝中怎么说,我就怎么办。”

“不。”李继隆摇了摇头:“这事朝中不知,官家默许。”

“怎么办?”

“杀尽倭人贵族,扶新贵,新贵须……”李继隆正准备详细讲,王旦插话:“倭贵族不仁,我们只是代天处罚不仁之人。”

毕士安也补了一句:“倭贵族皆不仁。”

向敏中说道:“不能讲,战后才知倭贵族不仁。”

“懂。”王嗣宗笑了。

李继隆这时才说:“既然这样,便送你一程,同往倭岛。”

李继隆已经有了打算,皇帝虽然让他去楚州,因为船快,所以他打算先去阿苏山,一来是看看倭岛现在的情况,二来杨延昭虽然是勇将,也有统帅之才,可从来没有统领过这么多兵马,他要问一问杨延昭的如何布置的。

刘安能借来耶律隆庆南院兵马,并把耶律隆庆和自己困在孤岛,这已经是奇功一件。

所以李继隆要替刘安来保证这一战完胜。

当晚,李继隆问明船只情况,工匠保证,只要不开全速,以七成的速度跑,跑数万里贡机器也不会出问题。若是全速便不敢保证。

得到这样的回答后,李继隆当晚就吩咐备上水粮,带了少许亲兵便上船南下。

两天一夜,这是蒸汽船的到淮河入海口的时间。

而后,入海直奔耽罗岛。

李继隆到耽罗岛的时候,刘安和耶律隆庆正在看比赛。

守岛的五百宋军与耶律隆庆带来的一千亲兵,各挑出一队人马,正在打球赛,赌注非常大。

赌是当天伙食中的羊肉与猪肉。

赢的一方拿走输掉一方当天配额中所有的羊肉与猪肉,这还包括刘安与耶律隆庆的份额。而输的一方,只有鱼肉吃。

李继隆特意以耽罗,是来安耶律隆庆的心。

李继隆到,比赛也没有中止,因为赌注够大,倒是耶律隆庆亲自去迎了一下。

耽罗岛说是孤岛,却也不小。

“国公到此,一定有事吧。”耶律隆庆就不相信李继隆是路过,他现在发现和大宋的臣子说话,你只要把话不说清楚,他们能把你绕到海里去。

李继隆开了一句玩笑:“老夫拿自己来换我家安哥儿,老夫倒是闲人一个,安哥儿却是很忙的。”

“行,再加一人,就可以换。”

一句玩笑话,耶律隆庆竟然当真了。

李继隆认真的问了一句:“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