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
应该是他想多了吧。

听完江柏星的话,季凡灵点了点头。

没想到傅应呈和江柏星还有这样的渊源。

——难怪带她来这吃饭。

女孩掀起眼帘,打量着江柏星。

他小时候跟个发麵包子似的软软一团,眼睛鼻子挤在一起,现在眉眼长开了,干净蓬勃,有几分清秀的俊朗。

真好。

季凡灵的心臟突然有一种满涨的酸涩感,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,开口问道:“你现在多高了?”

江柏星:“一八二。”

季凡灵:“学习怎么样?”

江柏星不明所以地回答:“上次期末是班级第一。”

“还可以,保持住。”季凡灵首肯。

江柏星:“……”

是错觉吗?

女孩看他的目光,多少掺点长辈的慈爱。

季凡灵低头看菜单。

从前江家小面的菜单也就七八行,用a4纸塑封贴在窗口边,现在图文并茂满满当当几页纸,最贵的蟹黄拌面居然要88。

出息了。

季凡灵突然注意到菜单底部,愣了一下:“素面怎么还……怎么只要三块?”

当年素面也是三块,但今非昔比,现在江家小面这么好的地段,这么大的面积,还卖三元,肯定亏本吧?

“我妈说了,我们家的素面永不涨价。”江柏星回答道。

不知道为什么,季凡灵鼻尖突然有点酸。

她放下菜单:“那我就来一份素……”

“一份全家福一份蟹黄。”傅应呈将菜单递给江柏星。

“好嘞。”江柏星立刻应道。

季凡灵:“?”

季凡灵:“不是说好让我点?”

傅应呈:“你太慢了。”

“等下,小星星。”女孩又喊道。

清脆的一声喊,像是穿越了时空,带着令人心悸的熟悉感,闪电一样击中少年的耳膜。

江柏星脚步猛地顿住。

“——面里不加花生,如果有的话。”女孩撑着下巴看他。

“好。”

江柏星犹疑地回头:“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小名?”

我怎么知……

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喊吗?

季凡灵衝傅应呈抬了抬下颌,气定神闲:“我听他说的。”

傅应呈:“……”

男人无声地瞥了她一眼,默认了。

他身上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,少年没敢再问:“哦哦原来是傅先生说的,难怪……”语速却越说越慢。

他早就不是小孩了。

他的小名,除了江母,已经七八年没人喊过了,就算是傅先生也……不该知道。

少年走出几步,又回头看了一眼女孩,瞳孔深处漫开丝丝缕缕的迷茫。

……

好像在费力地,搜寻尘封记忆里的那张脸。

后厨。

江柏星将江母拉到一边,说了傅应呈来店里但不愿声张的事。

江母立刻点头,跟厨师说了声,傅应呈下单的两份面,她亲自来做。

江柏星洗了手,过去帮忙,又凑近道:“妈,你还记得姐姐长什么样吗?我记得她耳垂上有个小痣。”

能让江柏星喊“姐姐”的,从来就只有一个人。

江母手里的动作一滞:“你那时候才多大,能记得什么?又梦到她了?”

“不是梦,我记性好着呢。你记得吗?”江柏星求证。

“不记得这么细。”

江柏星手里剥着蟹黄,又忍不住抬头,隔着橱窗,出神地望向远处座位上的女孩:“姐姐每次都说不要花生,是不爱吃吗?”

“她花生过敏。”江母说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:

“怎么今天老是提她?难道是她给你托了念头?等我晚上打烊,一起给她烧点纸吧……”

“好。”

江母手背抹了下额头,一边用力揉面,一边自言自语:“从前她总是点素面,都没在我这吃过好的,那天那碗面,她一口没吃就走了……”

被愧疚浸透的嗓音,低到让人无法听清。

“……她在那头,一定要吃得饱饱的才行。”

“嗝。”

季凡灵把最后一杓黄澄澄的蟹黄塞进嘴里,忍不住冒出个饱嗝。

江母亲手给傅应呈做的面,配菜跟不要钱似的堆成小山,一碗面现剥了三隻肥美的母蟹。

她一贯只求吃饱不求吃好的糙胃,哪装过这种好东西,鲜得她脑袋发晕。

“吃饱就别吃了。”

傅应呈眼睫动了动,看着她五分钟就扫荡一空的碗,“我平时是没给你吃饭?”

季凡灵缓慢地擦了擦嘴:“没关系,吃得慢不丢人,我可以等你。”

等傅应呈吃完,江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