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妖王的背影挺拔孤傲,“你爱去哪里去哪里,爱在哪死在哪死,与我何干!”

冷瞥了一眼门旁的南星辰,曲无那打开门摔门而去。

门扉撞击门框发出木裂般的巨响,了了瑟缩了一下,美目中泪珠簌簌坠落。

察觉到自己在哭,了了呼吸一滞,朝床内避开脸,胡乱地抹了两把。

“我——”她想解释,可又不知从何解释。

“要滚就滚远点。”腾乾睨着房门冷道。

门外的某少年气得抖三抖,憋屈得呲牙咧嘴,忍了又忍。看到演武场上等候的狼湛,小妖王顺了顺气,飞身而下。

他确实是气疯了才说了那样的气话,她心里怎么可能没他!

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罢了。

收到狼湛传信说她闯入妖界后,他的一颗心就不在胸口里!他赶到妖界入口,甚至想过不顾一切摧毁封印,是老祖现身,让他给她时间。

老祖说:“得遇此女,汝当珍惜。”

他想珍惜啊!如果可以,他想永生永世困着她囚着她,让她永远窝在他怀里!

可她是凌霄之上放肆的风云,从不由他!

“主上,小妖、小妖后她……”狼湛又是担心又不愿担心,表情扭曲至极。

“我先回营,你看着她。”曲无那覆上红色战甲披上大氅。

半月前她在妖界暴露了行藏,为了掩护她去妖界的目的,他们全数回了战场给魔族施压吸引火力,只留了被她勒令养伤的辰朝守在封印处。

现在封魔大阵的阵基即将炼成,战线必须尽快压至魔界入口,妖族乃是先锋,他不能离开太久。

责任……

那待他尽了责任,再来好好跟他的小姐姐算算帐!

房内的了了泪眼婆娑地望着房门,发现小狐狸还是走了,喉间更是堵塞。

“呵,”床尾的辰朝嘲弄地轻笑一声,“你为了妖界弄得半死不活,有人却是不领情啊。”

了了闻言摇头。

她并不是全然为了妖界,她是想争取时间。

只要修真界和灵界不放弃妖界,之后的变故就不会以那样无可挽回的局面展开,那她就还有时间。

有时间想办法,有时间等,有时间赌。

——你没有心吗?

——你不关心、不在意。

——你心里根本没有我!

了了蜷起双腿,紧紧揪着被子,胸闷地将头隔着被子抵在两膝上。

没事的、没事的……

回家了就好了,他们终会忘了她,现在结束也未偿不好。

“难受了?”辰朝故作冷淡,沙哑的嗓音偏仿若哭泣,“走了一个罢了。剩下的呢?可有一个被你放在心上?”

了了身子轻颤。

“我是没所谓,”辰朝勾了勾嘴角,“本就是不该存于世的魑魅腌臜,你若还要我,我便是你的奴;你腻了,不要了,我就是你脚下的泥。若你不在了,我做你的棺。”

了了猛地抬头看他。

辰朝微笑,苦中带甜,绝然得不像是表白,而是去赴死。

“既不该存于世,那谁让你存于世你去找谁,赖着一个小姑娘装可怜,这便是西辰的家风?”腾乾字字如刀。

辰夕取下面具直视了了,“我弟弟想要的,就是西辰想要的,无所谓家风,无所谓代价。”

“是嘛,”腾乾嗤笑,棱角分明的面容山岳般雄峻奇伟令人仰视,“你们已经在归墟待够了十二个时辰,该离开了。”他转头看向南星辰,“还有什么话要说吗?”

南星辰低头凝着双掌。

原本修长白皙的双掌上此刻均覆着神秘又奇幻的蓝紫色纹身,仿佛雷电画就的苍龙,线条锐利动人心魄。

这是紫霄神雷的图腾,亦是他紫霄神雷主人的标志。

“我曾无比地渴望力量。起初是想超过我那位少宗主哥哥,后来,是想配得上我心悦的女子。”他得到了,他激活了神脉,掌控了紫霄神雷,他以为他终于有资格站在她身边成为她的依靠。

却从未曾想,她何时需要过他?

他如今总是回想着在家的那几日,她用膳吃得笑容满面,享受异常,有时还会腾出手替他拆肉去骨,看他吃了,一双美眸喜如弯月。用完膳,他就抱她上榻消食,鬓发如流云,香汗如沐雨。

他此生最应珍惜的日子,原来命运早已给了他。

现在他拥有了力量,同样也背负起了不容推却的责任。为了伏击魔王,宗门出动了七位宿老,有三位重伤,他却在此战中受益。那些宿老看到他吸收了暗雷之力有望觉醒神脉,竟不惜寿元为他灌顶助他冲破最后的桎梏,自己却断了更进一步的可能!

可笑吗?他曾在时间长河中看到他杀上玄情宗斩断断刃山主脉,而今他们却把守护宗门的重任交到他手中。

可他现在,只想守护一个人。

说他狭隘也好浅薄也罢,这一世,他的目光不想再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