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昙清话还未说完,迎面就起了一阵飓风,片刻之后,他就重重摔在了别院外边,别院的门还在他眼前重重关上了。

廖昙清:“…………”

廖昙清龇牙咧嘴地站起来,揉了揉摔得生疼的屁股,推了推那扇门,果然打不开。

他只犹豫了一下,便对着门拜了拜,口中念念有词:“事到如今,云栎潇你就自求多福吧,这种变态我实在打不过,帮不了你!告辞!”

天将亮未亮,云栎潇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白玉酒盏,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黑色寝衣,缓缓走向浴堂。

慕容府的一切都是顶好的,浴堂更是直接建在温泉泉眼上,因而无论什么时候想要去泡澡,都不需要吩咐下人额外准备热水。

云栎潇赤足泡进池子后,低头看着水面倒映出的那张稚嫩的脸,他轻轻挥动了下水面,平静的水面就晃荡起来,转而汇聚成了宋音尘不可置信的脸。

云栎潇伸手摸了摸自己左胸口一块像指甲盖大小的疤痕,唇边不由勾起了一抹凄凉的笑意。

……

两个时辰前。

宋音尘将廖昙清击飞以后,就抬手锁上了云栎潇的房门。

云栎潇适时挂上了惊慌害怕的表情,往后退了好几步,怯生生道:“音尘哥哥,你这是做什么?”

宋音尘走上前来,用力握住他的肩膀,眼底透着急切,丝毫没有了方才的冷淡自持:“栎潇,现在四下无人了,你可以不用伪装了。”

云栎潇头摇得像拨浪鼓,急急解释道:“音尘哥哥,你真的误会了,我不是栎潇哥哥,我是花落衡。”

宋音尘根本听不进这种可笑的借口,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激动已经全然操控了他,他不接受任何希望再次落空的可能性:“栎潇,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,我都能解释的。”

云栎潇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,眼底都噙出了泪花,吸着鼻子道:“音尘哥哥你别这样,我真的不是栎潇哥哥!你快放开我,你这样我好害怕!”

宋音尘非但没有放开云栎潇,反而直接把人抱到怀里,低着头在他耳边道:“栎潇,你可以不承认,可有一样东西,你掩盖不了的!”

云栎潇突然停止了挣扎,宋音尘便把他搂得更紧,分外温柔似水地说道:“情蛊,我已经学会了它的驱动方式了。”

屋内霎时寂静无声。

半盏茶后,宋音尘不可置信地松开了云栎潇,见到他小脸愈加迷茫地望过来,怯生生地问:“什么是情蛊?”

宋音尘脱口而出:“不可能!”

情蛊怎可能没有任何反应???

宋音尘瞬时失去了理智,失去云栎潇的恐慌再次袭来,他控制不住自己,伸手就开始扒云栎潇的外袍。

一定是因为隔着衣裳,他们又分开了许久,云栎潇体内的情蛊一时还未感应到副蛊的存在。

一定是这样!

只要他们肌肤相亲,蛊虫就会醒过来的!

少年奋力挣扎起来,可是在宋音尘的手下毫无反抗之力,须臾之间就被脱去了马甲和外袍,接着就是薄薄的寝衣了。

眼看着自己马上就要被剥个精光,少年的情绪似乎压抑到极致,终于放声大哭起来:“救命…不要这样……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。”

“娘亲…爹爹……你们快来救救我…………”

哀恸凄惨的哭声终于制止了宋音尘粗鲁的动作,他跟少年一动不动地僵持了一会儿后,好像突然失了所有的力气。

他松开了少年,弯腰将地上的外袍捡了起来,轻轻披到少年身上后,伸手轻轻抹去他决堤的眼泪,低声致歉:“对不起,别哭了,是哥哥不好。”

“哥哥这就走,不碰你了。”

宋音尘转身离开,背影仓皇而落寞,透出无尽的悲凉。

……

云栎潇对着水面上的那张俊脸喃喃道:“音尘哥哥,你一定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吧?”

他微微笑了起来,紫葡萄般的眼瞳里尽是嘲讽:“情蛊早就被我亲手杀死了,怎还会有反应呢?”

“若不然心爱之人背弃了我不说,我还要日夜受这情蛊的折磨,岂不是太可怜了些?”

云栎潇将脸埋入了水里,掩去那段孤身一人,在悬崖底不堪回首的日子,再抬起头的时候,晶莹的水珠从光洁的额头划过稚嫩姣好的脸庞,已经看不出任何神情,就这么冷淡又冷静地道:“我不会再让你找到云栎潇了。”

“他已经死了。”

浅金色的阳光刚划过草间垂挂着的晶莹朝露, 云栎潇便被门外窸窸窣窣的响动惊扰,他料想多半是慕容星海来寻他一同用早膳,下了榻, 赤着足, 小跑过去开了门。

没料到,出现在门外的却是另一张熟悉的脸。

许久未见的脸。

云栎潇:“……”

惊讶只是一瞬,冷静沉稳的心性让他即刻换上了迷惑的表情,轻轻道:“请问…你是谁?”

来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