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必泼我一脸温茶。”

“你王家都是疯子,”薛岫眼若点漆,拧着眉头,沉声说着:“你与我之间论输赢也就罢了,何必牵扯进你的母亲。”

“只因我母亲亲手绣香囊于我,你母亲不善针线,却为此亲手给你缝制,说你们是疯子都算是委婉了。”

“此等事上,也要争个高下,说你魔怔我说错了吗,王玉泽,莫要被一时的得失毁了你的心性,”薛岫起身,冷声说着:“我瞧你也被那精怪蛊惑而不自知。”

“你赢了我之后呢,你可有想过,若是我早死于你,你难道就会因为没有赢过我,堕落与那群污泥混在一谈吗?”

“你好自为之。”

薛岫说完后,甩袖离开,他来之前看见那香囊本以为是王玉泽见到他佩戴香囊后,有所羡慕,派绣娘绣了一个,未曾想到,为了赢他薛家,王家竟疯魔至此。

薛岫走出王府,站在大街上,回眸冷冷看了一眼盘踞一条街的庞然大物,那扇敞开的大门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,吞噬着所有王家人。

薛岫走后,王玉泽起身擦拭着身上的水珠,不停的回想薛岫走时的言论,眼神中弥漫着丝丝迷惘,若薛岫死后,他还活着,他已然没有对手。

他神情微微落寞走到内室,望着摆放在桌上的衣物和香囊,脚像是绑着千斤重的沙石,走动得困难,他缓缓走过去,垂眸看着由他母亲所制成的衣物。

清泪缓缓从眼眶中流出,无声亦无任何的表情,他抚摸着衣物上的一针一线,能感受到他母亲绣制时的不易,吃了多少的苦头,才制成。

看着衣物上错乱毫不整齐的针脚,留有的线头,若是以往,此等劣质斑斑的成品哪能摆放在他的面前,而如今,王玉泽缓缓拿起衣服,走到屏风后面,换上。

脸上的泪痕已被他抹去,他走到铜镜的面前,垂眸看着镜中的人,佩戴上母亲所绣的香囊。

他得到了薛岫所拥有的,他曾艳羡的东西已经穿戴在他的身上,可他为何心中无半分喜悦,还隐隐作痛。

他缓缓落坐在床边踏脚的地方,头微微低着床榻,神情恍惚,外头的阳光照耀进室内,照耀在他的脸上,他抬眸像是透过窗看向外头,明明外面的光应当是温的,可他身上为什么会这般的冰凉,冻彻心扉。

直到这时,王玉泽才有所幡然醒悟,无今日薛岫的一杯温茶,他被裹挟进恩怨中,只有赢薛岫为终生大事,那他一辈子的路也走窄了,更别论想要赢他。

“玉泽,”王母的声音从外头传来,她优雅端正的踏进室内,看到坐在地上的王玉泽,见到他发丝间的湿润,优雅的上前,缓缓的蹲下身,捧起王玉泽的脸道:“这是怎么了,他怎会动手,当我们王家无人。”

“母亲,无事,”王玉泽回神,他拉下王母的手,垂眸落在王母的手指尖,见他娘从前青葱玉指略微有些浮肿。

王母微微蜷缩着手,优雅的笑着:“我做的可还合身?”

“嗯,母亲做的很好,比薛岫身上的还好,只是,”王玉泽捧着薛母的手,轻轻吹着,“母亲,下次不必为我做了,看到母亲的手,我这里疼。”

他捂着胸口,带着从前所没有的柔弱,神色悲戚。

王母眼中含泪,她温婉笑着,摸着王玉泽的头道:“看到你能穿上我做的衣服,母亲心里头高兴。”

王玉泽微前倾,紧紧抱着王母道:“母亲,我心疼你,我不想你做了,是孩儿不对,太过任性,到连累母亲与我同受难。”

“说什么傻话,母亲哪会同你受难,只要你好好的……”

“母亲,我不想在此等末道上赢薛岫,”王玉泽牵起王母的手,沉声说着:“我当于大事上于他一较高下,我和他之间谁赢谁输,由史书见证,后人评判。”

“好,我王家的麒麟子定不会输给薛家儿,母亲为你高兴。”

在两人的联手下,御史大夫连连上奏折参奏三皇子,连着太卜也占卜出卦象禀告云帝。

“陛下,汝阳公主那是祸患,她若嫁给三皇子,当为祸心,会搅乱三皇子的命途,于云国未来不利。”

“那依爱卿之言,两国联姻的事泡汤,你可知两国联姻的事何其重要,可不能瞎解卦象。”

云帝不满,什么狗屁的卦象,他就不信他三儿娶了汝阳之后,会搅乱命途,若无晋国相助,光凭他一己之力,他可不能把他的三儿推上皇位。

“陛下,此等大事,臣岂敢胡言乱语,卦象显示,汝阳公主绝非三皇子良配,若三皇子娶到他的天命之女,定扶云上九霄,有帝王之相,更紫气东来,扫荡晋梁两国。”

太卜趴伏在地,声音悲怆,抑扬顿挫,试图唤醒云帝,实则这措辞都是薛岫指使他说的。

他说完后,心里头还嘀咕,薛公子可真是大才,竟想出这等精妙绝伦忽悠人的好物,帝王之相和一统天下,都戳进云帝的心窝。

云帝眼神微眯,他心下欢喜,却沉声问道:“当真?”

“臣说的句句属实,绝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