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四娘挥挥手,婢女退下,而她则是一脸欣喜的走向薛岫的院子,摆弄着自己的鬓发,喃喃道:“无咎还说薛岫非同一般人,想药到他不可能,这不自己一出手,那药他还是喝下了。”

等她好好感受一番,也好记录在册,顺便与她的那些好哥哥说道说道。

夏四娘走到薛岫的院子,轻轻的推开薛岫的房门,轻手轻脚的踏进去。

隔着屏风隐隐约约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影,捂嘴轻笑,莲步轻移走向薛岫的方向。

站在床榻边,远远的看上一番,离得近些看着,肤如冷玉,无一丝瑕疵。

连皮带骨都是那般的完美,若不是活生生的人,那就好了。

夏四娘撇撇嘴,眼神带着遗憾,她看过后,一点点的附身接近,白皙的手离薛岫只有一寸的距离,再近一点,就能抚摸上那张面容,感受皮下的骨头。

夏四娘都兴奋得身躯微微颤抖,只差一点她就要触摸上这幅完美的躯壳,她可真是全天下,全夏家最幸福的人。

还不等她高兴多久,躺在床上的薛岫睁开眼,目光清冷,淡漠疏离。

◎薛岫可真是个猛人◎

薛岫冷冷看着夏四娘, 冷声道:“有事?”

他望着近在咫尺未移开的手指,道:“能否把手拿开,你们在我的姜汤中下药, 想要做什么?”

夏四娘惊吓的连忙缩回手指头, 不敢相信的看着薛岫, 打着哈哈道:“你没有喝姜汤啊。”

失算了,还以为人药倒了,既然人还醒着, 她也不好动手了啊, 夏四娘摆摆手道:“我们这也是关心你们,怕你们来了镜湖, 吃不好睡不好, 所以想要你们睡个安稳觉。”

“是吗,”薛岫淡淡的说着,他起身坐在床边, 目光平淡。

与他对视的夏四娘肉眼可见的慌乱, 望着窗外的天色,一点点的挪动着步伐,嘴里头说道:“是啊是啊。”

等离薛岫有一小段距离后,夏四娘连忙跑出门,并说道:“看你睡得正好,想来也住得习惯, 我也就不多打扰了。”

憨笑两声, 连忙关上门,溜之大吉。

薛岫静静看着她离开, 看着夏四娘关上门, 按了按眉心, 夏家人行事竟如此的荒诞,好奇他的头骨已经到了下药的地步,真是……

薛岫也不好说些什么,他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外头的阴雨绵绵的天,南方多雨,好不容易天晴会又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。

虽赏茶听雨是件雅事,但下得如此平淡,平白无故令人心中有些毛躁不安。

薛岫负手站在窗边,虚看了会,微微皱起眉头,看着连绵不断的雨意,想起镜湖边的那条淮河,连通青阳郡,青阳郡又在下游,多日暴雨,定会引起河堤高涨。

淮河的水尽皆流入下游,若是河堤被冲毁,青阳十三县怕是逃不过这次水患。

想到水患,又想起前不久发生的疫症,薛岫感到狐疑的时候,又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,想要看清那乌沉不堪的天上倒地有什么。

竟会在一年之间,降如此多的灾难于云国。

薛岫像是想到什么,他走到案桌边上,他准备写信给正在青阳的徐凤元,为了尚未前来的水患早做准备为妙,若是真有,也有个准备,若是无,那也是一件大喜的事情。

“我观天象,近日暴雨,更是小雨绵绵,恐忧淮河水涨,青阳地处淮河下游,若是决堤,定会黄龙过境,需早做准备,疏百姓于高处,以免决堤时,也可弃两县于水。”

薛岫写完后,他在纸后头盖上印章,派暗卫送到徐凤元的手中。

他起身站在廊檐下,看着外头阴雨绵绵,不放心的打着伞去寻赵怀泽。

在南方,他的话不一定会有人遵守,而徐凤元也只是个主蒲,若是有哪个混账东西,不听命。

薛岫的冷色逐渐凝重,那简直是弃万千百姓的性命不顾。

赵怀泽正在僻静的宅院内住着,离夏家不远,隔两条街的距离,薛岫正要踏进马车,向赵怀泽的地方赶去的时候,顾韶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,打着把伞喊道:“薛岫。”

薛岫回眸,阴雨绵绵的天气下,薛岫只能看到一袭宝蓝色长衫,身量不高的少年向他奔来,伞遮住了那人的面容,但听声音,能听出是顾韶音的声音。

顾韶音跑到马车的旁边,他略微抬起伞,露出自己的眼睛,微迷着眼带着乞求的眼神,眼巴巴的看着薛岫,朱唇微抿,不好意思的羞涩笑笑,喊道:“薛岫,你要去哪里?”

“……”薛岫垂眸淡淡说着:“关你何事。”

顾韶音脸上的笑一僵,像是头次碰到薛岫这种人,居然如此的不给他的面子,但他有求于人,又不好摆脸色,他接着道:“薛岫,你是不是要去见江陵王,你能否带上我?”

“带你做什么?”薛岫微皱眉道:“难道你先前没有见到他吗?”

明明赵怀泽当时正在夏家内,理应看见才对。

顾韶音仰着头瘪嘴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