喉咙紧涩,别说变声,就连想出声为自己辩解都有些困难,微抿抿唇。

大殿内一片静谧,针掉落在地都能听见,怀着恶意的目光落在薛雅的身上。

“陛下,只需薛雅当殿脱衣,便能验证臣说的话是否有误,”高大夫也是知道薛雅不可能当众脱衣的,说出这番话也是将人放在火堆上烤。

脱了,不管是男是女,都将成为薛雅的污名,甚至性子烈点的,指不定要当堂撞柱而死。

薛雅柔沉默地低垂着头,眉峰紧皱,想要死命压下声音,变成男声,为自己辩解。

薛岫走出来,他站在前头,平淡地问道:“高大夫可有凭证,口中无凭指责他人,若不惩治,岂非乱了套。”

“今日我说你是女子,明日又说另一个是女子,只凭一个猜测,就让人当众脱衣,是否不妥。”

薛岫说得越多,在那群人眼中更是心虚,恶意都要溢出来。

高大夫冷哼:“薛相这是怕事情败露,才不敢让人验验。”

尹御史也老神自在,嘀咕道:“满朝文武中混入个女子可不像样。”

其余人也看向薛雅柔,眼神中带着探究,恨不得透过那层衣物看出她是男是女。

薛岫冷冷地眼神扫过去,他走到薛雅柔的旁边站着,谁看过来他也看过去。

与薛岫眼神对上的人,连忙低下头,不敢多看,恨不得自己的存在感薄弱,心里念叨着,可别被薛相惦记上啊。

虽然知道薛相不会给他们穿小鞋,但这种莫名得罪顶头上司的压力,还是让他们害怕。

薛雅柔抬眸想要张嘴说什么的时候,薛岫抬眸捂着她的嘴,眼神淡淡。

却让薛雅柔紧张不已的内心缓和下来,笑了笑,眼中也带着笑意。

薛岫微放下心来。

反倒是高大夫和尹御史看到薛岫这一动作后,更坚定心中的想法。

高大夫出声满是恶意:“薛相此举到真是像护着自己妹妹一样。”

仿佛是被这句话提醒了一样,大家恍然想到,薛岫的确有个妹妹,才名远扬,其名讳也和殿内的薛雅有些相似。

心中开始怀疑薛雅是薛岫妹妹的时候,又觉得薛家不可能如此的大胆,大胆到让一个姑娘家来参加科举。

互相眼神传递着。

“你觉得薛雅是薛相的妹妹吗?”

“不太可能吧,这种大逆不道的事,即使是薛家,那也够呛,挑衅文坛,天下读书人一口一个唾沫,都能淹死薛家。”

“我也觉得不太可能,但高大夫那样子,看着还真有几分像呢。”

“你这是不知道了吧,高大夫那是为他儿子找薛相的麻烦呢,他家护短,儿子被打成那个样子,哪里能忍得下去,这不,搞不过薛岫,那就拿薛雅出气,薛雅约莫是薛家的旁支。”

“若真是薛岫的妹妹……”

“那就等着看好戏吧。”

若真是薛岫的妹妹,这事还要看陛下是和想法,但他们莫名想到,前些日子陛下说得广修学堂一事……总不能今日这一出,是陛下和薛岫搞得,表明自己的不满?

但薛岫的为人,不是会拿科举开玩笑的人。

所有想到这里的人,都默默将那想法甩出去,即使是看不惯薛岫的官员,也不得不承认,以薛岫为主考官的科举考试,是水最清,没有猫腻的一次。

君不见,作弊的某人已被仗八十。

薛岫淡然道:“是如何,不是又如何。”

“陛下,薛相已无话可说,臣恳求陛下当众验身,”高大夫跪伏着,叩头,言辞凿凿。

“科举数百年,从未有当堂验身的,再者,薛雅是女子又何妨,科举条例中可有不得女子参加科举这一条例,”薛岫道:“高大夫此举是想辱我淮阳薛家。”

高瞻乐瞬间不敢接薛岫的话头, 他没有任何办法,只好重重朝地上磕去,试图让赵怀泽会替他做主, 可惜, 他要失望了

“本朝从未言过不得女子科举。”赵怀泽轻描淡写地说着, 唇角带笑。

高瞻乐不敢置信地抬头,目光中充斥着震惊,张口欲言又说不出任何的话语。他不知所措地看向尹御史的方向, 希望尹御史能够出手相助。

朝堂上也唯有御史台的人能劝阻陛下一二。心里也免不了猜想, 陛下放出此话,就不怕惹朝臣动怒?

“陛下, 虽从未言女子不得科举, 但千百年来的规矩下,也从未有女子入朝为官,不合理法, ”尹御史缓缓说着:“况且, 都是些妇道人家,哪懂治国之策,即使入朝为官,三年五载后,相夫教子”

尚有人未反应过来,不是要验明探花郎是男是女, 怎就扯到女子入朝为官。已然看出来的人, 也未作声,这场看似是薛相与尹御史的交锋, 但何其不见得是陛下的意思。

一切都是谋算好的, 挖着坑等他们跳进去。

若是真的可以女子入朝为官这朝堂日后怕是要大清洗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