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班了换班了!

未时三刻一到,负责后半夜巡哨的禁军准时出现在大牢所在的院子外,所有熬了半宿的禁军弟兄都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。

但是下一秒,这口气就堵在了胸口。

澄明如水的月色下,大院,墙头,俏生生多了一抹天仙般的绝色魅影,全身包裹在一件银白色夜行衣里,仿佛月光里突然降下的精灵,瞬间穿透了幽深的暗夜,冷冷地立在墙头,冷冷地盯着他们。

她的俏颜被一方蝉翼般的冰绡薄纱掩住,仅仅露出一双闪烁着寒冽杀意的眼睛,和姣好灵秀、仙气氤氲的疏淡峨眉,玉容丽色,依然美得让人心迷神醉。

大院里的一众禁军,多半看得心旌神摇,脑中缥缈恍惚,如梦如醉。

之所以是“多数”那是因为还有一分部分、一小部份他们中的精锐骁勇、那一晚参加了凤临阁护驾的弟兄,怔怔地看着白衣女子天仙似的俪影娇容,忽然不约而同地惊呼道:“是她是她,凤临阁刺杀皇上的女刺客!”

什么凤临阁,女刺客!

肖云龙一听,脑子都要崩炸了!

那一晚的护驾,他也有幸被。选中去了,不过是在外围负责,没有机会见到白衣女刺客的真身。但是,他见到了,见到了他最最崇拜、自认再练一百年武也比不上的军中豪侠、大内第一高手叶孤城,重伤呕血、面白如死,从他心中目顶天立地的大英雄、真汉子变成了一头萎顿的病熊!

而这一切,只因为他和袭驾的白。衣女刺客拼了一招,就一招!

一招,秒杀他自认再练一百年。武也比不上的叶孤城,现在,那名白衣女刺客就站在不远处的高墙上,冷冷地盯着他们,手中宝剑分明仍在鞘中,一股冰凉彻骨的寒意已经弥漫了牢房外的整个大院。

肖云龙的心,一瞬间仿佛冰冻了起来,全身僵硬,背。脊刺凉,牙关咯咯咯的直打颤,连手足都不听使唤,不停的颤抖起来。

但是禁军毕竟是禁军,严格的训练和鞭策,使得他。们从来不知道退缩、逃避为何物,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,只要军令一下也会毫不犹豫、义无反顾地往前,尤其是跟了天丁大人之后,肖云龙和他弟兄们更是被大人的以身作则、身当一线激励起了满腔爱国热忱,为了完成大人交托的使命、为了江南的长治久安,纵抛头颅、洒热血,死在这里,亦在所不惜!

“唰!”肖云龙一马当先,抽出了腰间佩刀,大吼一声:“。弟兄们,给我上,就是拼了这条命,也不能让他劫走李元昊。”朴刀舞动如风,壮如铁塔的身躯像席卷午夜的黑暗狂沙,劈头盖脸的卷向女刺客。

这一招是他毕。生力所聚,充满排山倒海、有来无回的爆炸力量,白衣女子却连看也不看,轻纱掩映下的樱瓣薄唇淡漠一掠,隐隐约约好像吐出“劫走,哼!”三个字,娇美的莲足在墙檐一踏,如仙子凌波般飞掠而下。

肖云龙首当其冲,朴刀照头劈去,紧随其后的禁军弟兄无一退缩,最前边的八个人、八把刀动,一起朝白衣女刺客砍去,无论角度、方位还是配合同力道,全都拧拿的天衣无缝,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禁军精锐。

可惜,这样的精锐在白衣女刺客眼中,就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。

她没有动手,也没有挥袖,甚至连闪躲避让都不屑为之,然而,她背后的那柄雪亮长剑,却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而有实质的神奇力量的牵引,陡地发出“嗡!”的一声訇然轻吟,就那么冲天而起,耀闪的碧蓝青光连天上的星月的辉芒都生生压了下去,剑随身走,青光绕身,犹如无数蓝蝶飞舞

大牢所在的院落里,一时只有惨叫和哀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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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后不到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,战斗平息,白衣女子的夜行衣依然是一片雪白、不染片粒尘埃,而刚才还是大吼着挥刀砍杀的禁军弟兄,这个时候,无一例外的全倒在地上,身上甚至看不到任何伤痕,只有手腕“神门”上的一点红印。

“神门”位于手掌后瑞骨之端,一旦中剑,手掌便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道,白衣女刺客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——或许真正握着剑的时间只有二十分之一柱香甚至更短,就废掉了所有围上来砍她的禁军兵士,肖云龙和他的弟兄们无不浑身浸汗、摊坐在地,浑身上下不光是手、连腿和身子都一丝气力也无,眼睁睁看着白衣女刺客飘渺若仙、离尘脱俗的雅丽身影走进大牢。

大牢里,还有退守进来的二十名禁军,他们是守护李元昊的最后一道屏障。

不是还有铁门么?

铁门?白衣女刺客手里的宝剑一挥,精铁百炼铸成的厚实铁锁像纸片豆腐一样挨了就碎,白衣女刺客不废吹灰之力便闯了重重守备的大牢里边。

“有人劫狱!”“禀报大人!”“叫支援,支援!”“弟兄们都去抓辽狗啦,哪来的支援”“点火,燃号炮,叫他们快回来。”

大牢外乱成一团,大牢里这时则笼罩在一片寒凉的恐惧气氛中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一名队长怪叫着挥刀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