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象升哈哈大笑,坐了下来,他目光炯炯环顾众人,说道:“现我军中粮草充足,待将士休养数日,我全军万余将士便献血誓师,寻奴主力作战,痛击敌寇。”

众人齐声大吼道:“杀敌报国,痛击敌寇。”刘衍也随众人吼了几声,然后坐了下来。

不过刘衍观众人大吼的背后,却隐隐各有心思,当然是心存畏惧之心,毕竟清兵势大,而且威名赫赫,这上万将士与清兵硬碰硬,怕宣大各将官背后存有看法。

而且此时各将官军阀化日益明显,在强敌面前,很多人都有保存实力的心思。就算虎大威、杨国柱这种历史上忠义双全的人物,都不可避免也有这样的想法。

对这些将官,领军文官的控制力己经不断下降,以卢象升在宣大的威望,其实也存在这个问题。更重要的,他的督标营被陈新甲抽去一大半,余下的天雄军数百人,却是这一万多人中实力最弱的一方了。

果然大同镇总兵官王朴很快起身说道:“督臣,奴贼势大,我万余将士与奴相比,还是兵力大过弱小,此时与奴决战,是否还早了一些?”

卢象升皱了皱眉,确实他现在对各镇总兵,往往只能以忠义激励,却不敢过份严责,怕激出意外变故。

卢象升温言说道:“王总兵,奴贼肆虐大明各地,百姓早盼望王师于倒悬,挫虏之凶锋,结束这掳焚祸害之苦。我等身为大明臣子,当不惜万死以报国恩,岂能畏惧虏骑势大而不敢言战?”

此时卢象升看了刘衍一眼,继续说道:“刘将军又新率精锐铁甲大军三千余人来援,我军军势大振,如今看来,那些东奴并没什么可怕。”

王朴干笑一声,神情有些讪讪地坐了下来。

杨国柱与虎大威沉吟不语,卢象升有些期盼地点名刘衍,问道:“刘将军,你有何看法?”

帐内各将,除了三镇总兵之外,就是刘衍被点名到,可见卢象升对刘衍的器重与期盼,毕竟那三千七百多铁甲大军不是摆设,虽然还未上阵检验,可是装备如此豪华,千里奔袭又能做到全员到达,怎么看都是强军姿态。

听到卢象升的声音,一双双目光都是投到刘衍身上。刘衍站起身来,拱手说道:“督臣,末将有一言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
卢象升说道:“刘将军请讲。”

刘衍说道:“如王军门所言,虏骑势大,我宣大官军饥疲日久,就算末将所部也是千里奔袭人困马乏,此时与奴决战,确实言之过早。不若多派哨骑,探闻哪处有小股敌军,我军万余将士便雷霆攻击,方可除其骚扰之苦,一方也可练军,待将士调养过来,再无畏怯之心,便如此可寻奴骑大军作战。”

刘衍的话刚完,王朴就拍案叫绝,大声说道:“妙啊,刘将军所言极有道理,年纪轻轻的,就有名将风范,难得,难得。”

此时王朴对着刘衍竖起了大拇指,脸上一副非常佩服的神情。

杨国柱看了他一眼,也起身郑重说道:“督臣,末将也认为刘将军所言持重有言,我宣大官兵只有万余人,又饥疲日久,就算再加上刘将军所部兵马,在此时寻奴大军决战,也确实不到时候。”

帐内众人都是这样的态度,特别是刘衍也赞同稳重为妙,卢象升皱起眉头,他沉吟良久,缓缓说道:“也罢,就让全军将士休整数日,哨探所闻,庆都县内有一股奴贼,其众不过数千,三日后,我大军便移师庆都,将这股奴贼尽数消灭。”

说到这里,他一掌拘在案上,啪的一声巨响。

听闻那里的清兵只有几千人,王朴放下心来,自己宣大官兵一万多人,还有刘衍所部这样精锐的生力军在,有什么好怕的?

于是王朴首先吼道:“当随督臣鞍下,杀贼立功,报效朝廷。”

帐内众人都是一片大声的吼着,见军心可用,卢象升非常高兴,他正要说什么,忽然一个亲卫急入帐内,向他禀报几句。

卢象升吃惊地站起身来,对众人说道:“京师来使,有御旨带到!”

帐内众人都是惊动,卢象升急忙整理衣冠,领着诸将出帐迎接,刘衍也跟在身后,只不过眉头紧锁,在这个时候送来的圣旨,不知道是福是祸了。

众人还没走出帐外,就听外面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:“圣旨到,卢象升接旨!”

寻敌作战

刘衍随卢象升到了帐外,就见外面站了一个神情高傲的太监,身后跟着几个锦衣卫,身着飞鱼服,腰佩绣春刀,气势不凡。在那几人的后面,又有十几个身伴骏马的京营战士,个个甲胄齐全,在甲胄外面还系着鲜红的披风大氅。

见卢象升等人出来,那太监又喝了一声,说道:“卢象升接旨!”

事且从权,此时也来不及摆什么香案供品,以卢象升为首,众人都是跪拜下去接旨,营中所有的将士,也都单膝下跪,一片声的道: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
四野肃然,那太监从旁边一个锦衣卫手中取过一个黄绸包裹的锦盒,内中一个朱漆描金盘龙匣子,他从匣由小心翼翼取出以黄绫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