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是在想,如果他们二人真的不和,现在又为何要举荐卢象升去河南?”

王承恩眼见崇祯帝心中生疑,也不敢再说,低头不再接话。

崇祯帝看了王承恩一眼,说道:“也罢!俗话说: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朕不管他们二人之前如何,现在既然杨阁老举荐了卢象升,之前卢象升也数次重击奴贼大军,此番对阵李自成所部流贼兵马,应该也可以事半功倍。”

“陛下圣明!”

“那就拟旨吧,命卢象升率本部兵马,统合除青莱镇以外的山东兵马,驰援开封,征讨闯贼!”

王承恩心中一惊,试探着问道:“陛下,山东兵以青莱镇新军最为能战,此番不调青莱镇兵马出战?”

崇祯帝摇了摇头,说道:“锦州吃紧,如果关外战事恶化,朝廷不能无兵可用,必须留下一支精兵待命才行。”

“卢象升的督标营,颜继祖的抚标营,不是都堪称精锐吗?再说山东各地的兵马也不少,全都交给卢象升调遣好了。”

王承恩心中一叹,只好领命前去拟旨了。

数日之后,济南府城,总督府。

一名太监带着锦衣卫站在正堂上,卢象升和颜继祖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。

“呵呵,卢督臣、颜抚台,二位都听清楚了?”

卢象升抱拳说道:“听清楚了。”

颜继祖也打了一个激灵,说道:“听、听清楚了。”

“那二位还不接旨、谢恩?”

“臣卢象升(颜继祖)领旨谢恩!”

待到参将卢怀英送走了宣旨的太监和锦衣卫,卢象升和颜继祖才站了起来,二人相对苦笑,都是叹息不止。

“洛阳城竟然丢了,福王被杀,李自成实力大涨,如今河南局势已经无法挽回!”

颜继祖激动的说道:“可是朝廷却依旧不愿意征调青莱镇的新军,只让督臣率领督标营和抚标营前去剿贼,这是让督臣去送死!”

卢象升说道:“陛下的想法我能够理解,锦州危急,奴贼大军一旦拿下了锦州,则山海关外便会尽数丢失。刘衍的新军,应该是为辽东战场备下的。”

颜继祖说道:“陛下这是两头都顾着,最后哪一头也顾不上!如今朝廷还有几支精锐?就应该集中使用,攘外必先安内,集中所有精锐先灭掉李自成的流贼大军,然后再出关作战。可是陛下却非要两线作战,以现在的国力,两线作战就是败亡之道!”

卢象升的脸色也很不好看,摆着手,说道:“不要再说了,不要再说了。”

“那督臣准备怎么办?”

卢象升沉默了一会儿,随即便眼神坚定的说道:“本督决定,此战只带督标营前往河南,抚标营留下。”

“卢督臣!”

“此战是十死无生之战,本督能为朝廷留下一丝火种,也是好的。”

“卢督臣!”

卢象升猛地站了起来,说道:“此事就这么定了,在出发之前,我想再见见刘衍这个混小子。”

颜继祖掩面而泣。

八天后,接到消息的刘衍快马加鞭,只带了十几个护卫轻装简从,策马赶到了济南府城。

在总督府内,刘衍见到了正在试穿铠甲的卢象升,以及陪在旁边的颜继祖。

“见过督臣,见过抚台!”

“呵呵,坐吧。来,看看本督这身新作的铠甲如何,合不合身?”

刘衍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,说道:“合身。”

“嗯,那就好,此番本督就穿着它出战河南,打垮李自成!”

这时颜继祖说道:“陛下有了旨意,此战青莱镇新军不予征调,督臣只带督标营的一万两千将士,和山东各处的一万兵马,以两万两千将士出战李自成。”

刘衍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,此时李自成的兵力至少有七、八十万,其中精锐兵马也不下十万之众,还有李过、李来亨、刘宗敏等一众猛将,又有孙可望、艾能奇、李定国的相助,特别是李定国,那可是历史上的南明晋王,两厥名王、天下震动的名将!

现在的李自成有如此实力,卢象升即便也是青史留名的名将,可是以两万多兵马出战李自成上百万大军,也注定是兵败身死的下场,双方的实力太悬殊了!

刘衍心中不忍,可是自己也无法改变这样的局面,于是说道:“督臣准备何时动身?”

卢象升看着二人凝重的表情,笑着说道:“你们不要这样,此战若胜,本督将立下不世之功,此战若败,本督也算死得其所,必将青史留名,有何可惧?”

“至于出征的日期,本督准备三天后率军出征。”

“三天后?”

刘衍微微皱眉,说道:“督臣不如将出征的日期延后些,卑职虽然无法率部与督臣并肩作战,但是可以从新军各部中抽调部分兵备,筹集部分钱粮,卑职只需要半个月就能准备好,到时候提前送到督臣行军的必经之处。”

卢象升却拒绝了,说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