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兵大人,你不想解释解释吗!”

面对刘衍的责问,陈新甲这个上官却急忙赔笑,正要说话,王朴也跳了起来,大叫着:“封我为平胡将军、平胡伯?这是哪门子封号,朝廷的杂号将军都没有这些,我等浴血奋战立下大功,竟然连个杂号将军都没混上,朝廷也太过敷衍了!”

有刘衍与王朴牵头,随即杨国柱、曹变蛟、王廷臣、李辅明、左光先、刘肇基全都起身怒斥了起来,唐通与马科见状也跟着上蹿下跳的,二人的声音甚至盖过一众总兵,逼着陈新甲连连后退。

吴三桂虽然没有像众人那样大喊大叫,但是此刻也黑着脸瞪着陈新甲,心中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。

各镇总兵官历来有“截流”的传统,麾下兵马的军饷,伤亡将士的抚恤,都会被截流一部分,作为总兵和各级将官的“外快”。

可是此番,各镇将士不但没有赏功银子,甚至连抚恤都要分两年给付,阵亡将士的抚恤本就没多少钱,再分两年给,那就是摆明了朝廷想赖账!一众总兵官如何不愤怒?

此刻洪承畴也是目瞪口呆,万万想不到朝廷竟然会做出如此决策。而马绍愉、张若麒也是对视一眼,二人都彻底傻了,想不到朝廷对各镇将兵竟然如此刻薄,这些骄兵悍将血战日久,等的就是封赏,如今朝廷刻薄,那还不闹将起来?

陈新甲面对众人的责问,急忙解释起来:“这是周阁老的意思,朝廷没钱没粮,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钱粮来,所以只好苦一苦各镇将士……”

刘衍大声吼道:“各镇将士本就贫苦,奋战数月军饷就时常拖欠,将士家中多有饿死,难道如今连封赏银子都没有?我各镇将士可以战死沙场,却不能饥饿而亡!”

刘衍的话就像是火星子落在干柴上,顿时燃起众人的怒火,王朴直接大叫道:“我等要面圣,向陛下要个说法!”

唐通和马科急忙附和:“进京!面圣!要说法!”

众人群情激奋,这可吓坏了陈新甲,眼见压制不住众总兵,只好向洪承畴投去求援的目光。

洪承畴叹息一声,拦住众人,说道:“朝廷此举太伤人心,但本兵也是无奈,我相信本兵已经尽力而为了。”

“诸位暂且忍耐,待本督入京面圣,为诸位总兵、全军将士要一个说法。”

陈新甲顿足拍手,几个总兵官叫嚷着面圣也就罢了,你洪承畴为何也要凑热闹?

“洪督不可,陛下已经定下了旨意,岂会更改?我看还是先让各镇将士回去,此事容我从长计议,定会给各镇将士一个说法,稍安勿躁,稍安勿躁啊!”

洪承畴不说话了,此时自己不得不表态,被陈新甲一拦,便犹豫了起来,自己如今已经入阁了,要是真的去面圣,万一圣上恼怒,将自己再逐出内阁怎么办?

众人见洪承畴不说话了,心中都是冰凉冰凉的,没了洪承畴出面,难道自己只能认倒霉了?

杨国柱、王朴、曹变蛟等人纷纷看向刘衍,就连吴三桂也看了过来。

刘衍此时脸色铁青,冷声说道:“既然本兵说了,要从长计议,那就请本兵继续为我青莱镇将士提供粮草。”

“啊?圣上的意思是,各镇兵马两日后就要各自返回驻地,为何还要……”

刘衍大声说道:“从今日起,我青莱镇将士就在德胜门外住下了,开封之战、锦州之战的封赏,我青莱镇将士必须要给足,否则本镇绝不撤兵!”

“三天,本镇只给朝廷三天时间,三天期限一到,本镇便亲率数万精锐入京城,直接向圣上讨要说法!”

洪承畴闻言瞪大了眼睛,惊呼道:“定虏伯慎言!”

马绍愉、张若麒顿时哎呦了一声,只恨自己为何没有提前昏死过去,遇到刘衍翻脸的场面。

其余各镇总兵官则是全都愣住了,随后杨国柱、王朴、曹变蛟、王廷臣都是面色凝重,咬着牙,先后大声怒吼着,几人虽然不敢与刘衍一样率军入城,但也决不会离开,四镇大军就在城外驻扎,一同封堵京师德胜门,以此来声援刘衍。

其余各镇见状,也都纷纷叫嚷着声援刘衍,左光先、刘肇基、李辅明等人自不用说,有了刘衍带头,出了问题也是刘衍顶在前面,众人纷纷跟进,毕竟法不责众的道理众人都明白。

唐通和马科更是不嫌事大,纷纷叫嚷着,各镇要分兵封堵京师各处城门,不能让朝中苛待大军将士的奸臣逃走。

马科还不断叫嚷着要“清君侧”,一边嚷嚷着,一边看向刘衍。

吴三桂此时也开口说话:“朝廷待众将士不公,我等绝不撤军,就在这里等待圣上定夺!”

陈新甲见状眼前又是一黑,几乎晕厥过去,还是两个随从将其扶住。

随即陈新甲便狠狠的瞪了两个随从一眼,这个时候,自己还不如直接昏过去,一了百了,这群骄兵悍将干出什么事来,自己不想知道,也不想参与!

陈新甲苦着脸劝着众人,众人却懒得理会,刘衍冷声说道:“本兵是想留在这里,还是回城带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