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督自然是没有异议,平定流寇,此乃大明武人的职责,本督自然责无旁贷。只是……”

“只是如何?有什么要求,鲁国公便提出来,我赶回去向陛下禀报。只是这军情的确不能再拖了,如果让李自成在中原和西北各省站住脚,再想平定就难如上青天了。”

刘衍说道:“洪承畴为何降贼?不是洪承畴无能,也不是九边精锐不能战,而是朝中有奸佞,朝中那些东林党人每日醉生梦死,哪个家中都是家财万贯,可是却拿不出钱粮供应前方大军,致使洪承畴部十余万将士断粮一月,战不能战、撤不能撤,最终败军投降,这笔账,是不是算一算?”

陈新甲脸色惨白,说道:“鲁国公想如何?”

此时刘衍心中也是感叹,其实东林党在成立之初,也就是东林书院建立的时候,还是非常积极向上的,最初的东林党人针砭时弊,敢于和朝中贪官拼死抗争,是真的能够拿出切实可行的治国方略的。

可是后来随着东林党人陆续进入朝堂为官,陆续吸纳了不少文官入了东林一党,事情就彻底变了。

如今的东林党人排除异己、贪赃枉法、自私自利、荒废国政、党同伐异,已经彻底沦为争权夺利的集团,至于天下百姓的生死、大明帝国的存亡,那些都不是东林党人在乎的,他们只在乎自己家中的银子是否多了,只在乎自己手中的权柄是否更大。

当然,东林党之中也有仁人志士,卢象升、孙承宗、孙传庭,都担得起华夏英烈的称号,还有历史上大明灭亡的时候,那些自杀殉国,或是继续抗清,又或是隐居山林,不愿给异族当奴才的东林党人,也都是值得尊敬的。

即便是眼前的陈新甲,也足以让刘衍对其保持敬意,不管能力是否出众,也不管陈新甲是否贪财,至少在大是大非上面,陈新甲没有亏欠,还能够为了大明和天下而奔波。

可是刘衍知道,像卢象升、孙承宗这样的东林党人,只是凤毛麟角,现在绝大多数的东林党人已经变成了大明的掘墓人,必须要予以清除!

此时陈新甲询问刘衍想怎么办,刘衍长出了一口气,从面前的书桌上拿出一份奏章,然后说道:“本督写了一封弹劾奏章,烦请本兵代为转呈给陛下。”

陈新甲只觉得嘴里发苦,虽然已经猜到了其中内容,但还是抱着一丝希冀,问道:“鲁国公要弹劾谁啊?”

“东林党!”

刘衍说道:“本督弹劾东林党官吏祸国殃民,请陛下下诏查办东林党!”

“什么!”

陈新甲此时已经有些发狂了,大声说道:“鲁国公难道不知道,我也是出身东林,卢象升也是,颜继祖也是,我们是不是也要被查办!”

刘衍盯着大喊大叫的陈新甲,随手又拿出一份奏章,说道:“这份是本督上奏陛下,力保的东林党出身官吏,本兵、卢督臣、颜巡抚,还有孙阁老、孙传庭等四十七人,都是有功于国的,请陛下区别待之。”

陈新甲接过奏章,将两份奏章拿在手中,然后问道:“鲁国公,你都是提前算计好的,是不是?”

刘衍没有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

“好!”

陈新甲叹息一声,说道:“我这就赶回京城!”

陈新甲乘坐马车一路狂奔,当日入夜时分便赶回了北京城,当陈新甲乘车赶到午门外,踉跄下车的时候,浑身都好像是散架了一般,退下一软,差一点就跪倒在地上,幸好被车夫和随从给拉了起来。

“你们在此等候,我要立即进宫!”

陈新甲急忙递上腰牌给守门的大汉将军,然后快步进入宫门内,直奔御书房而去。

“陛下!”

陈新甲看着崇祯帝,只见崇祯帝的眼中充满了错愕、震惊、愤怒等各种情绪,但是这一次却出奇的没有发泄出来,而是静静的坐在龙椅上,许久过后才说道:“这便是刘衍的条件?”

“是!”

“好算计啊!”

崇祯帝闭上眼睛,好像非常疲惫,用一种飘忽的声音说道:“刘衍肯定会率军迎战李自成的,只是他要在出征之前,将朝中所有不利因素都铲除掉,他这是要在朝中兴大狱啊!”

陈新甲此刻也难以下定决心,说道:“陛下以为此事应该怎么办?”

崇祯帝说道:“虽然满清被重创了,可是大明的半壁江山却丢了,如果刘衍再不出兵,也许用不了多久,朕脚下的北京城也要丢了,难道朕还有别的选择吗?”

陈新甲直接跪在地上,大声说道:“请陛下降旨!”

次日一早,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传了出来,崇祯帝以“延误国事”、“无所作为”、“才德堪忧”等罪名,将礼部尚书李日轩、左都御史刘宗周等二十三名大臣罢免,全部赶回原籍。

崇祯帝还以“贪赃结党”、“祸乱朝纲”、“暗通贼寇”等罪名,将此时的内阁首辅成基命、工部尚书熊明遇等大小一百一十七名大臣下狱,交三法司论处。

同时,崇祯帝提拔户部尚书、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