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十二在自家老宅的榻上醒来,他搂了搂被子,坐起身,窗外依旧是一片白茫茫,老树的枝桠上结满了霜雪,不堪重负被硬生生给压弯了腰。

今日他运气不错,至少没有被自己给咳醒,这实属难得。

他低头摸了摸手掌心,昨日的梦实在是太过真实,以至於一时间让他有些恍惚。他微愣了一下,听见自己平缓的呼吸声,这才猛地惊觉:自己的肺居然不再疼了。

难道邵玄说得竟然是真的,山中的仙人将他的病给治好了?可邵玄怎麽可能背着他上山给他治病?他没弄死自己就算不错了。

想到这里颜十二自嘲的笑了,撩起散落在肩上的青丝,拽过床头的发带将头发束了起来。

黑色的带子隐没在头发之间,颜十二下了床推开门,赫然见到母亲已经醒了,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煮早饭,颜十二心里有些暖暖的,人没有了病痛的折磨,感情自然就变得有些丰沛起来。

“母亲。”他站在门边唤了一声,母亲一听见声音,便回过头来。

“宝贝儿。”她眯起眼睛笑了笑,温声说道:“睡得好吗?”

“嗯。”颜十二摸了摸胸膛,“这里,不痛了。”

母亲眨了眨眼睛,放下手里的锅铲,两三步走过来,亲了亲颜十二的额头。

“那真是太好了。”女人不停的亲吻他,动作间甚至透露出一丝激动的意味,彷佛遇到了什麽令人无比喜悦的事情。

“我做了早饭,快来吃饭吧。”她说着,放开了他。

颜十二“嗯”了一声,不知道为什麽,今日的风景总给他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,好像从垂死病榻中迎来了新生,连呼吸时的隐隐作痛都一扫而空,沁凉的空气进入到肺里,他只觉得无比舒畅。

“我觉得…我好像好了。”他声音低低的说。

母亲貌似没有听见他的话,她认真的将鸡蛋倒入盘中,转身端到木桌上:“吃吧,今日状态不错,想不想去上学?”

这话一出颜十二的心又沉沉的落了下来,他提着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,嘴里含糊道:“好啊。”

母亲微微一笑。

“那我给你收拾东西去。”

颜十二背着小书袋,临到门口,母亲拍了拍他的肩:“去学校多交点朋友,别老是记挂在我身上了,你还年轻,应该到处去玩才是。”

听着这话颜十二有些好笑,他还年轻,但这些年病着病着也就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事儿,每每发病就是在生死线上反覆横跳,折磨得他死去活来,更何来到处去玩一说?

饶是这样,颜十二还是点了点头,乖顺道:“知道了。”

书院里有很多的人,不分年纪、不分男女,有的为了参加科举来这里念书,也有上了年纪却还求知若渴,还有的是被父母送来学习的大家闺秀,零零总总加起来坐满了整个厅堂,每人手上一本诗赋集锦,而老师就站在最前台,拿着他的卷轴,清嘹着嗓子给人说书。

邵玄出身富贵人家,读书是一定要读的,一开始老爸是打着严管勤教的算盘,将他送去了私塾,结果那儿的白毛老头子险些被他气得半死,成天举着藤条追赶他,後来实在是没办法了,只好换个法子,将他送来书院,这里人各式各样,老爸心想,这麽多人,总能找到一个治他的吧。

但老爸没想到的是,这个小兔崽子尘埃落定之後,不仅在这儿玩开了,还将自己玩去了一条命。当然,这事老爸是不知道的,邵玄在那之後也根本不曾对任何人吐露过一星半点,他只告诉了颜十二的母亲。

邵玄叼着草根仰躺在厅堂的最後头,恍若无人的闭着眼睛哼哼,几个跟班在前头打牌打得正火热,丝毫不管旁人投来不耐的眼光,他们几个都是大官和商人的孩子,身上穿金戴银的,聚在一起时那就是蛇鼠一窝,难道还有人敢和他们抱怨什麽不成?

颜十二悄悄从後门走了进来,他今日醒得晚,前方的位子都被人占走了,他站在门口,犹犹豫豫的踱步几圈,低头赫然发现邵玄就躺在他脚边,当即想也不想,转身就走。

说时迟那时快,邵玄一把拉住他的脚踝,顾不得颜十二惊呼一声,一下子把他拉倒在地上!

颜十二从鼻孔发出一声闷哼,转而怒目看着邵玄,骂道:“你干什麽!”

只见邵玄流氓似的一把将他拉过来,翻身压到他身上,胯下紧紧抵着他的屁股,低头陶醉的在雪白的脖颈边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
“——!”颜十二脸黑了一瞬,倏然又变红,因为他发现——

这厮竟然他娘的勃起了!

“今天怎麽来得这麽晚?”邵玄声音低低的说,胯下若有若无地顶弄着颜十二腿间的布料,彷佛他根本就不关心这个议题,他无比亲昵地亲了亲他的耳朵,说道:“我可想死你了。”

两人都喘的厉害,颜十二咬牙压下从股间一路窜上来的酥麻,抬手就是“啪!”地一下,眼前人的脸颊瞬间浮现一抹红痕,只听他冷冷说道:“邵玄,你是变态麽,我是男人。”

邵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