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刺客被抓后指认了另一个皇子……可是一切当真就有这么巧合吗?

皇帝被几个猪油蒙了心的皇子暗杀、伤了心,十三皇子接着就奉上长命丹讨皇帝开心;太子刚和皇帝指派的太后母家一脉的女儿成亲,十三皇子又突然出来求娶小宝——他表现出完全无意于染指皇位的模样,但沈太傅不相信他。

枯坐半夜,沈太傅忽然想起久远前的一件事——小宝出生没多久,有个疯疯癫癫的道士来到太傅府,说小宝命数多舛,将来必逢大劫,唯有一心问道,方可化解。

当时的沈太傅可听不得这个,当然是把他赶出去了。

现在却是死马当作活马医。沈太傅霍然起身:“来人,备车马,去无名山!”

……

柳倾睁开眼,最先感受到的是酸痛。

身下不知道铺着什么粗糙劣质的席子,硌得他浑身都痛;接着感觉到的是饿,快要饿死了的饿。

随后,他才看清楚自己在哪——四四方方的一间屋子,前后墙面开着两扇窗户,房屋内只有寻常的桌椅床柜,和他心爱的满是奇珍异宝的卧房完全不同。

……他这是在哪。

莫非一睁眼,他家就败落了。

“小宝!”柳惜雁推开门,看到他睁开了眼睛,连忙奔过去,又哭又笑地抱起他,“娘的心肝小宝,你总算是醒了。”

“娘,”柳倾撒娇地在她怀里蹭了蹭,“这是在哪?我们家落魄了吗?”

“没有,这是在道观。”

柳惜雁叫丫鬟去取饭菜,然后细细将他受伤昏迷到现在的事情说给他听。

柳倾目光微动。

他和陆舟、和以高俊然为首的一众纨绔们交友圈泾渭分明,高俊然总是追在十三皇子身后,柳倾自然不可能和他有多熟。

充其量就是见面出于礼节打声招呼而已。

他倒是真没想到,这个十三皇子会突然求娶他。

竟然将他当做一枚棋子,不愧是和高俊然厮混的人,真是令人讨厌。

……

这座道观不大,背靠无名山,于是也起名为无名道观。

小道观里拢共有十多名道士,疯癫的道士是道观观主,叫云沧。

柳倾醒来后,云沧让他继续留在道观养伤。

因为他身体太虚弱,道观里的小道士天天盯着他晨起锻炼;他威逼利诱想让这死板的小道士通融,可无论怎么说,小道士都是回答不行。

柳倾气得梆梆捶墙:“可我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大小姐,我走不动了!”

小道士一板一眼说:“正是因为如此,所以更要锻炼。”

讨厌!

柳倾气鼓鼓扶墙走了一刻钟,非常想念坐骑陆舟。

不知道陆舟的仗打得怎么样,从他出征到现在,已经是近半年的时间过去了。

他不高兴地站在道观门前,眺望远方。

虚弱的美人长身玉立,好似水中易碎的月亮,实在是一幅美景。

不得不说,有他在,连着道观的香火都旺盛许多。

道观里来来去去的香客们在经过他时放慢脚步,只想多看他几眼,忽然看到他弯起眼睛,仿佛见到了让他非常欢喜的事物。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是一个人。

这个人骑马一路狂奔,奔驰的骏马扬起阵阵尘土,待到近了,他身上穿着的铠甲也越发清晰,铜制的护甲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,红袍烈烈如火,眉目英俊,隐约还可见少年意气张扬——他竟然是位年轻的将军!

“大小姐。”

魂牵梦萦的心上人近在眼前,陆舟再也没有骑马的耐心,飞身下马,三两步奔过去,伸手就想抱住他——

“陆舟。”

柳倾泪眼汪汪,也要扑过去——

一个小道士突然在他们两人中间出现,硬生生阻拦下他们重逢的拥抱:“两位不可!”

“?”

陆舟猛地停下脚步,锋锐的眼里充满杀气——他好不容易回来,看到活生生的大小姐,谁在这时候拦在他面前,他想撕碎谁。

偏偏紧接着,这小道士又用最快的速度说:“少将军身上杀气太重,会伤到大小姐,还请和大小姐保持距离。”

陆舟:“……”

他面无表情后退三步:“现在呢?”

“讨厌!”柳倾要气晕过去了,再次梆梆捶墙,“讨厌的云鸿,你就是见不得我好!”

“没有这种事情。”云鸿认真解释,“不让您和少将军接触,才是为了您好。”

……

不知道云沧是用了什么方式给柳倾治疗,反正他要求柳倾在道观里住半年时间,每日锻炼,跟小道士们一起念诵道经,吸取半个时辰香火,晚上还要清扫香灰。

陆舟来了以后,云沧又说他身上杀气太重,让他同样念经吸香火清除杀气,还要和大小姐保持距离,不得亲近。

柳倾什么时候干过这些琐事!本以为陆舟过来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