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对,大哥是公猫哪来的子宫。

那公猫会有什么影响呢?蛋蛋瘤?

有这种玩意儿吗???

不确定,问问大哥。

不过吵醒大半夜吵醒大哥会挨揍的吧?

他这么想着,爪爪却很诚实地开始推狸花:“大哥,大哥你睡着了吗?”狸花没反应。

祁跃烦人地加大力气,抬高音量:“大?哥?”

狸花还是没反应。不对劲。

大哥警惕性最高了。

换做往常,他睡得迷迷糊糊一个翻身,都能感觉到大哥在把他往怀里揽。

没道理在这种动静下还能睡这么熟的!

祁跃慌了,翻身一翘爬起来,一边使劲推狸花,一边不停用鼻子去拱狸花的下颌:“大哥?大哥大哥!大哥你醒醒大哥,大哥你怎么了?!”

怎么闹大哥也不睁眼,他急得快哭,差点都要去挠小婉老师的房门时,狸花忽然低低呼出一口气,尾巴左右一晃。

祁跃不敢呼吸,慢慢收回爪子,声音放得轻极了,生怕把猫又吓晕:“大哥,你是醒了吗?”

狸花睁了眼,像是没有完全从梦境中清醒,目光空洞地与他对视许久,逐渐恢复神采与焦距。

“大半夜不睡,吵什么。”他声音沙哑。

呼,祁跃前爪一松,倒回狸花怀里使劲揉揉脸,惊魂未定:“大哥,你刚刚是做噩梦了吗?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,吓死我了”

狸花沉默地揽住他,眼里装着沉沉夜色,片刻后闭上,从喉咙里嗯了一声。

是做梦了,却不算噩梦。

很奇怪的一个梦。

梦见自己进入了另一个身体,沉重得动不了,耳边都是嘈杂的人生。

还有个男人一直在大声喊他。

吵得很,好像光听声音就知道那人是如何眼泪鼻涕横流的傻缺模样。

劳身又劳心,祁跃在后半夜终于有了一点睡意,却比不睡还要不安稳。

他为大哥突然梦魇不醒的状况惊魂未定,半梦半醒还在心心念念,不清醒的大脑乌七八糟将它归咎于发情期。

放任不管不醒,自行解决也不行。

真就非要找个老婆不可吗?

春天就非要□□不可吗?

可是别的猫怎么能跟大哥那么亲密?

实在不行实在不行,他也能帮大哥!

对啊,不就是□□?

别的猫都行,他怎么就不行?

别的公猫都行,他怎么就不行!

他在莫名昂扬的斗志里睁眼。天亮了。

清晨的风里有腊梅花浸在露水里的香。

抬起脑袋,冷空气罩得他一个激灵,慷慨地冷却了他发热的大脑。

他迷茫地盯着房梁放空许久。

弹着耳朵机械地转过头,看向尚在熟睡的狸花,如梦初醒。

不对,劲怎么就要为大哥奉献小菊花了?

怎么大哥就不能跟别猫亲密了?

怎么就突然这么,这么,连大哥谈恋爱都不愿意了日上三竿,沉睡的一切陆续苏醒。

堂屋里电视已经打开了,放着早间新闻,言某集团昏迷已久的太子爷似有苏醒征兆。

想想念念穿好衣服扎好辫子跑出来,直奔向厨房:“好香啊,爸爸煮了饺子!”

“跑慢点,当心门槛。”

石小婉扶着母亲坐上轮椅,推着出来:“又是个好天气,今年的春天来得比往年快。”

奶奶膝上抱着小橘,笑眯眯点头:“早春,暖春。”

周礼盛了饺子出来,顺道瞄了一眼猫碗:“嗯?怎么还有这么多冻干,谁没吃早餐?”

小橘在奶奶膝头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,显然已经吃饱喝足。

石小婉抬头去找,只看见院子里的狸花:“小奶牛呢?一早上没见,去哪儿玩了?”

奶奶:“是不是又上外面看人家小孩子放鞭炮去了?”

“应该是。”

周礼笑着:“放心,跑不远的,小狸还在这呢,一会儿吃了饭要是还没回来,我出去找找。”

狸花回头看了他们一眼,轻巧跃上围墙,视线穿过香樟树重重的枝叶遮挡,精准找到藏在里面的缩头奶牛猫。

狸花:“决定好要狙谁了么。”

祁跃猝不及防:“啊?狙谁?”

狸花:“不狙你一大早藏里面做什么?”

祁跃:“”藏不下去了。

小奶牛装模作样伸了个懒腰,又状似磨爪地抓了一通树干,慢吞吞从枝桠跳回墙头。

看看天,看看地,看看廊下吃饺子的一家,心里装着鬼,眼神旋转飘忽,就是不敢看狸花。

“没做什么呀,我,我看那个腊梅开得挺香的,哦不是,是,是闻着挺好看的,想折一支玩玩”

前言不搭后语,舌头捋不直,也不怕咬着。

狸花一针见血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