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分明是再好不过的计划,许歧却良久没有回答。

谢瑾微微垂眸,不肖想再次对上了许歧的目光。

谢瑾:“……”

他内心不免慌张起来:为何一直瞧着我看,难不成认出我了?不可能,如果认出来了,我现在就不是站在他面前的,是化成灰飘在他面前的!

谢瑾的眼神飘忽不定,最后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:“你也不必担心,我们现在算得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,这幻境不破,我也是出不去的。”

良久,许歧才道:“这我倒不担心,我相信你,只不过,我突然想到一件事。”

谢瑾道:“何事?”

许歧道:“和公子相行了这么久,我们竟还未互相介绍过,在下青阳许氏许歧,不知公子是何人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是王大炮。”

一刻后,谢瑾顺利地找到了沈家夫妇。

他们在边灵山脚,沈老爷正在挖坑,另一边的沈夫人,怀里抱着一位一声不吭的孩童坐在一边,孩童看样子应该已经死了。

谢瑾躲在树后,正准备好好看看着怀里的孩子,是沈洛还是少卿,背后却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:“谢瑾。”

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听到有人如此干净利落喊他名字了。

谢瑾转过头,见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面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,如果不是他叫出了谢瑾的名字,看上去就像是一位闲散少年无意中路过了这片树林。

目光下移,少年的粗布衣裳上面有几点血渍,谢瑾皱了皱眉,道:“你杀了少卿?”

闻言,长风神色落寞了一瞬,道:“她早就该死了。”

须臾,他抬起头,恢复了那般无所谓的表情继续说:“我并非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,之所以杀了她,也是为了她好,因为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害她。”

谢瑾顺着长风的目光看过去,沈老爷和沈夫人正在急匆匆地埋人,突然,有一道身影冲上前,将沈老爷一脚踹瑾自己刚挖好的坑里,趁着沈夫人晃神的瞬间,又飞快从沈夫人的怀里夺过少卿。

“哎呦!”沈老爷捂着屁股,气不打一处来,刚想出声骂人,一抬头,对上阿洛阴沉的脸,阿洛护着怀里的少卿,沙哑道: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

长风解释道:“他脾气不好,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愿意和他一起玩,也就少卿心善,愿意带着他一起,所以每次有人欺负少卿,都是他揍回去,就算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,他还是一直护着她,本来我是想让他杀了少卿的,但在这件事上,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他,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了。”

谢瑾收回目光,道:“所以,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

长风笑了起来,随后,拽着谢瑾的手,指向自己的额头,温声道:“执念这种东西,又乱又多,我很久之前觉得这是只有死人才会有的东西,现如今才知道,活人也有执念,相比于死人,更为痛苦罢了。”

背后之人突然道:【你身为傀主,在他们任务完成后,可以化了魂魄的执念。】

谢瑾道:“可他分明不是木头。”

话音刚落,长风的身影突然飘渺起来。

看着长风在眼前慢慢消散,突然有很多陌生的东西,涌入了谢瑾的脑海,此时,谢瑾才恍然发觉,长风此人,也已经,死了,很多很多年了……

“他们睡着了。”少卿昂着脑袋看着长风,眼眶红的吓人,带着哭腔,踮起脚尖拍了拍长风的背,“要睡好久好久,哥哥你别难过了。”

一对夫妇齐齐躺在地上,他们脖子处有深深的勒痕。长风抬起头,目间两条绳子挂在房梁之上,随风飘扬,不自觉攥紧了拳头。

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地名涌入了谢瑾的脑海——南山城。

面前这对夫妇是少卿的父母,他们从南山城逃命回来后发了疯,最后吊死在了自家的房梁顶上,而同他们一起前去长风的父母,甚至没能回来。

至于他们为什么要以身涉险进入一众修士们都不愿进入的南山城,乃是因为少卿天生有疾病,其父母花尽家财医治却无能为力,正愁眉之际,突然有一位中年男子找上门来,他自称是医师,可以免费给他们医治,只不过需要他们去南山城找一位草药。

死马当活马医,少卿父母思量了许久,最后还是应了下来。

若是从前,南山城有一位罕见草药谢瑾自然没有什么疑问,但自从南山城战役后,此地只剩下吹之不散的尘霾,寸草不生。那男子忽悠他们去南山城,根本就是将他们送上死路!

“唉,他们哪来这么狠毒的心,就抛下了这两孩子相依为命。”“那位医师呢?”“跑了,他们前往南山城的第二天,便看不见那位医师的踪影了。”

人群中稀稀拉拉的交谈声落入长风的耳中,他仰头看着那些人,十二岁的他在同龄人中已经算得上高的,但面对真正的大人,还是有些距离的。

他问道:“你们说的那位医师,是不是叫谢瑾?”

听到这句话,谢瑾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