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景睿很快回答:“两三岁吧。”

林婉棠点头:“的确,他两岁多了。他是由令弟的外室所生。因此,父母做主,让我与令弟退了婚。后来,皇上说将军吉凶难料,不该再让侯爷烦心,我就自请嫁给将军了。”

薛景睿停了很长时间才说:“委屈你了。是镇平侯府的错。”

林婉棠突然听到这样一句道歉,眼睛莫名有些酸涩。回忆起前世今生的这些波折,万千情绪在她心头翻滚,她最终抿了抿嘴唇,只说:“我不委屈。”

薛景睿睁开眼睛,望着林婉棠,目光深邃:“等过些日子,我便写放妻书。你可另择佳婿,再行嫁人。”

林婉棠站起身,正色说:“我当初在皇上面前说了,你回来,若不喜我,我会自请下堂。你此刻身子虚,不要多思多谢想,好好养病。”

林婉棠说完,不理薛景睿,甩开帘子出了门。

薛景睿想叫住林婉棠,张了张嘴,还是作罢了。

院子里,泰来正在宰鸡。他抓着鸡翅膀,鸡在他手里踢腾着腿,他似乎有些下不去手。

林婉棠拿起刀,让泰来按住鸡,她一刀就将鸡脖子砍断了。

泰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婉棠:“大少奶奶,没想到您柔柔弱弱的,杀起鸡来这么利索。”

林婉棠郁气散发了一些,揶揄泰来说:“没想到你连人都敢杀,却不敢杀鸡。”

温香软玉

泰来嘿嘿地笑着:“那倒也是,我们主子总嫌弃小的笨。”

泰来去提来一桶热水给鸡褪毛,他拔着毛拔着毛,突然,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。

林婉棠惊讶地问:“怎么?我跟你开玩笑,你恼了啊?”

泰来忙摇头:“小的哪儿敢啊!小的是想起来主子的腿伤了。主子腿上都露出骨头来了……”

泰来说不下去了,攥着袖子直擦眼泪。

林婉棠鼻子酸酸的,问:“你们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吧?”

泰来瞅了瞅正堂,抽泣着说:“主子不让说,反正……很凶险,九死一生,几次差点……小的都没想到还能活着回来……”

林婉棠把泰来手中的鸡拿过来,狠狠地拽着鸡毛,简直把鸡当成了那些暗地里害人的宵小之徒。

泰来擦擦眼泪说:“人家都说,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我看我们主子以后有福气了。他成了亲,以后有大少奶奶知冷知热,他再也不用过得那么孤苦伶仃了。”

“你家主子未必看得上我呢。”林婉棠想着,狠狠地拔着鸡毛。

泰来忙摇头:“不可能!虽说我们家将军眼光高,但是,他又不傻。像您这样处处都好的夫人,他怎么可能会看不上?”

林婉棠深以为然!她怎么也有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,又温柔大方又端庄体贴,薛景睿若是连她这样的妻子都看不上,那就活该他孤独终老了!

林婉棠沉默了片刻,说:“一会儿把鸡头砸开,让你家主子吃鸡脑子补补。

泰来:“……”

林婉棠又说:“明天给你家主子宰只羊,让你家主子把羊眼吃了。”

羊眼?

泰来挠挠头,心说,准是主子说错什么话惹恼了大少奶奶,大少奶奶才又让他补脑又让他补眼。

就是不知道主子说错了什么,他一定要想办法替主子找补找补。

薛景睿一直睡到天黑才醒,林婉棠陪着他用了晚饭。

饭后,薛景睿擦了擦嘴,说:“夜间让泰来和福海守着,你累了一天,好好歇着吧。”

林婉棠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说:“那我睡在外间,有事让他们叫我。”

说完,林婉棠就出去了。

过了一会儿,泰来跑了过来,笑着说:“大少奶奶,主子看您方才走路不太顺畅,想着您可能之前受寒,腿还没有好。主子让小的给您送来膏药,您贴上会好一些。”

林婉棠接了过来,泰来接着说:“北方苦寒,很多将士会腿疼,这种膏药是军中必备的,效果很好,大少奶奶试试就知道了。”

林婉棠点头,笑道:“知道了。你照应好你家主子,小心他夜里再烧起来。”

泰来诶了一声,喜滋滋地走了。

泰来心说,主子向来只做不说,幸亏有他这样话多又贴心的下人。泰来骄傲,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主子的嘴。

珍珠乐呵呵地说:“大少奶奶,大少爷可真知道疼人。”

林婉棠敲了敲珍珠的脑门。

沐浴更衣后,林婉棠将膏药贴在膝盖处,果然,不一会儿,膝盖处就热热的,暖暖的,很舒坦。林婉棠累极了,很快进入了梦乡。

半夜,林婉棠听到里间有动静,就起身去看。泰来去煎药了,福海皱着眉头说:“主子烧得厉害。”

林婉棠将手放在薛景睿的额头,心里一沉,说:“福海,快去打些热水来,给你家主子擦擦身子退烧。”

福海赶紧去打了一盆热水进来。

林婉棠起身要去浸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