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棠本想推辞,但她转念一想,回京之后,也许可以将这个镯子转送给娄星辰,让他们母子以这种方式产生联系。

于是,林婉棠行礼收下了镯子。

纪夫人道:“你婆母喜欢做各种糕点,擅长调香,每次聚会,都有不少姐妹问她调香的事情。”

林婉棠顺着纪夫人的话题陪她聊天,纪夫人的心绪看起来好了很多。

不一会儿,有人惊呼起来,招朋引伴地往湖边的假山处走去。

“快走快走,柔嘉长公主请了念春楼的头牌来呢!”

“念春楼的头牌?云如霜是吗?”

“对呀,就是她!”

“哎呀,听说许多富家子弟一掷千金都难以一睹芳容呢!”

“可不是嘛。据说,云如霜至今还未曾接客。”

“那一定是在待价而沽呢!”

“听说今日云如霜要模仿大家闺秀抛绣球,选她的第一位恩客。”

……

林婉棠笑道:“不知道这念春楼的头牌长什么模样。”

纪夫人道:“你若好奇,我们就去看看。”

于是,纪夫人与林婉棠一同跟着人潮而去。

假山上有一块平坦的地方,四周挂着彩灯,地上铺着红毯,一位美貌的舞姬正在台上跳着霓裳羽衣舞。

台下的宾客议论纷纷。

“念春楼普通的舞姬都这么好看,头牌那得是什么天仙模样啊?”

“那谁知道?反正轮不到我们,我们借这个机会饱饱眼福也就算喽。”

暧昧的笑容

在吊足了众人胃口以后,云如霜终于款款出现在了高台之上。

尽管戴着面纱,但是,云如霜分花拂柳的窈窕身姿,已经让台下许多男宾客垂涎三尺了。

念春楼的老鸨在一旁说了许多溢美之词之后,云如霜在高台上跳起了长袖舞。

长袖舞起源于先秦,舞者大多长袖细腰。

此舞盛行于汉代,据说汉高祖的宠妃戚夫人擅长这种“翘袖折腰之舞”。

林婉棠头一次亲眼见有人跳长袖舞,心中也不由得对云如霜的舞技赞叹不已。

突然,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叹声。

原来是云如霜借着舞蹈的动作,将遮脸的面纱去掉了。

简直惊若天人。

林婉棠暗叹,不愧是念春楼鼎力培养出来的头牌,面容身姿都无可挑剔。

林婉棠正看得陶醉,突然有人拍了拍林婉棠的肩膀,林婉棠惊了一跳,回头发现是薛景睿。

林婉棠松了一口气,薛景睿见林婉棠没有离开的意思,就站在林婉棠身后看了起来。

长袖舞跳完以后,云如霜粉面含春,娇喘吁吁。

老鸨满脸骄傲地高声宣布:“按说我们念春楼的头牌,万金开苞也有人愿意一亲芳泽。但是,今日,我们也做些风雅的事情,由云如霜自己挑选她的第一位恩客。”

下面有人起哄道:“被挑中的人没有银子怎么办?”

“是啊!怎么办?”

老鸨挥舞着帕子,媚眼如丝地瞥了起哄的人一眼,笑道:“我们既然是要遂了云如霜的心意,怎么还会要银子呢?”

许多男宾客都有些心神荡漾,今日居然遇上了这样的好事。

侍女给云如霜送上了红绣球。

云如霜害羞地侧着身,媚态十足地扫视着台下的众人。

带了女眷来的男人还把持得住。没有带女眷来的男客们,有些恨不得上台去抢绣球。

林婉棠偷眼看向薛景睿,薛景睿俯身在林婉棠耳畔说道:“我们离开吧。”

林婉棠莞尔一笑,悄悄跟纪夫人告辞,跟着薛景睿挤出了人群。

两人刚刚走了十来步,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喧哗,林婉棠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,薛景睿突然抱着林婉棠往旁边闪躲。

红绣球落在薛景睿方才站立的地方,往前滚动了几下,滚进了一个树坑里。

原本懊恼的男宾客们显得很是欣喜,有人喊了起来:“红绣球落空了,这次不算!”

“对,再拋一次!”

……

老鸨只得让人再拿出一个绣球来。

薛景睿又带着林婉棠准备离开,柔嘉长公主笑着走了过来,娇嗔道:“怎么这么玩不起?提前离场多扫兴啊?给孤一些面子,看看云如霜姑娘会花落谁家呗。”

薛景睿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,他思索了片刻,抬头笑道:“好啊,臣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
然后,薛景睿牵着林婉棠的手,重新走向人群。

林婉棠微微皱眉,薛景睿在宽大袖子的遮掩之下,轻轻捏了捏林婉棠的手,林婉棠的心安定下来,看向高台之上的佳人。

云如霜再次环顾了众人,眼波流转,令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会是被眷顾的那个人。

终于,红绣球从云如霜的手中抛出,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