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棠让人去问薛景睿,薛景睿这次倒是爽快地应允,让泰来将安驰引了进去。

这边,林婉棠看着安九娘,问道:“九娘,你可曾说定人家?”

安九娘姣好的容颜上闪过一丝红晕,低头娇羞道:“还不曾。”

林婉棠笑了起来:“京城时不时有各种宴会,得闲的时候,你便随我一起去参加,说不定能遇上可心的青年才俊。”

安九娘笑了笑,害羞得低头不说话。

林婉棠携了安九娘的手,带着她向风铃院走去,边走边说:“你就住在风铃院吧,那里景致好,离我住的瑾兰院也近。”

安九娘谢过林婉棠。

林婉棠又说:“我们府上人口简单,侯爷身子不好,在萱草院不怎么不出来。将军只有一个庶妹,妹妹性子是个好相处的,估摸她知道以后该来寻你玩耍了。”

安九娘点头:“九娘给夫人添麻烦了。”

林婉棠笑道:“麻烦什么?我喜欢热闹,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
林婉棠带着安九娘到了风铃院,帮她安顿好没多久,安驰就来了。

安驰叮嘱了妹妹几句,又再三谢过林婉棠,然后就离开了。

此时,京城通往北疆的一处狭窄山道上,乌云密布,山雨欲来,白天如同黑夜一般阴暗,一辆马车正顶着风摇摇晃晃艰难地前行。

马车上,坐着一个满脸胡须的商人,他神情阴鸷地望着一侧的山谷,一言不发。

旁边坐着一个少妇,她容颜很是憔悴,肤色发黑,但依然能够看出,她的底子不错,曾经是个美人。她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鸟一般,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,低着头。

突然,一道闪电划过天空。

少妇伸手捂住了孩童的耳朵。

“咔嚓——”

雷声惊天动地。

孩童被吓得钻进少妇怀里,嗷嗷大哭起来。

满脸胡子的男子狠狠瞪了少妇一眼:“废物!你还能干好什么?!还不快哄哄他,让他闭上他的逼嘴。嚎,嚎,再嚎就把你们俩扔在山里喂狼!”

少妇害怕得身子颤抖,急忙把孩童搂得更紧了一些。

孩子不敢大声哭了,他扭头看向胡子男,眼睛里流露出了与年龄不相称的浓浓仇恨。

男子扭头瞥见了孩童的眼神,心中不由得一惊,挥手劈头盖脸给了孩童一巴掌,骂道:“狗娘养的。你怎么看你老子呢?!老子喂条狗都比你强!你吃老子的,穿老子的,居然还敢恨老子?!”

孩童赶紧把脑袋全埋进了少妇的怀里。

男子啐了一口,骂少妇道:“娘的个野驴逼草的东西!你好好教成儿!”

这个满脸胡子的男人,就是薛景和。

少妇便是柳春娘,她闷闷嗯了一声。

她知道孩子恨薛景和的原因。

那天夜里,薛景和对她施暴的时候,动静太大,把薛汝成惊醒了。

当时薛汝成惊吓过度的眼眸,隔着门缝,柳春娘看得清清楚楚。

那时,母性使得柳春娘止住了痛苦的呻吟,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挥挥手让薛汝成离开。

薛景和却更加生气了,骂道:“骚货,你还笑得出来?!”

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砸向柳春娘。

薛汝成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,身子抖得如同筛糠一般,嗓子像是被人捏住了,紧张害怕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
那一夜,柳春娘是晕过去的,她不知道薛汝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,只知道接下来的几日,薛汝成一直高烧不退。

而薛景和责怪柳春娘没有照顾好薛汝成,更是将柳春娘当成了发泄对象,动则打骂。

柳春娘想离开薛景和,可那时薛景和看得紧,再加上大战在即,她怕外面乱起来,不敢贸然带着孩子逃跑。

而薛景和跟她打包票,不管轩辕朗胜负,他们都会平安无恙。

为了孩子,柳春娘忍了。

薛景和也的确做到了。

太子的人一直监视着薛景和,本是希望从他那里探得轩辕朗的消息。谁知早在轩辕朗攻城前几日,薛景和便找机会偷偷逃脱了。

太子的人发现时,那个宅子里头只有假扮成薛景和的流浪汉了。

薛景和在城内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身观望,得知轩辕朗兵败,他就第一时间乔装打扮,趁乱带着柳春娘与薛汝成离开了京城。

一直不曾说亲

马车晃晃悠悠,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,噼里啪啦地打在了马车上。

柳春娘语气尽量放缓,几乎是哀求道:“老爷,成儿还小,您慢慢教育,别吓着他。”

薛景和不屑地嘁了一声:“我这个当爹的,不用你提醒。你以后要听话,给我安分守己些,要不是为了成儿,你当我会带上你?!”

柳春娘低低嗯了一声,回身望了望京城的方向。

如果不是薛景和牵累,又害得她背上了人命,他们母子也不必离开京城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