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叹口气说:“不是本宫心窄,而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?镇平侯府和林家势大,终究不能不防。别忘了,宫里还有淑贵妃,她膝下还有皇十六子。”

潘兴家说:“娘娘,臣说句实话,您若干涉前朝政事,只怕会令太子与您越发疏远。后宫干政,就是大臣们,只怕也会有微词。”

皇后瞪潘兴家一眼:“难道兄长也不向着本宫?”

潘兴家惶恐起身行礼:“臣不敢。”

环顾四周后,潘兴家上前一步,小声说:“娘娘,您不宜插手前朝。同理,太子殿下也不宜插手后宫与命妇之事。”

皇后眼前一亮,急声问潘兴家:“你有什么主意?详细说说。”

潘兴家笑了起来:“娘娘是六宫之主,若淑贵妃不敬您,您无论怎样惩罚淑贵妃,旁人都不好置喙。还有,您动不了薛景睿,难道还收拾不了他的夫人林氏?”

皇后想了片刻,微微颔首:“兄长这话有道理,别说淑贵妃和林氏,就是林家女眷,本宫也尽可以做文章。”

潘兴家点头:“这就对了。太子即便向着薛景睿和林家,也不好直接干涉,尤其是淑贵妃的事。他父皇后宫的事,岂有他这个儿子插手的份儿?”

皇后得意地笑了:“本宫好好找个由头,以皇上的名义打压淑贵妃,再把林氏攥在手里拿捏。林氏一人便足以牵制薛景睿和林宏盛。”

潘兴家补充:“不止如此,林宏盛还有一个嫡女呢。”

皇后皱眉:“林家五姑娘?她还小呢,也就十三岁左右吧。”

潘兴家眼里露出精光:“不小了,十三岁也该定下婚事了。”

皇后脸上隐隐有些兴奋:“兄长觉得本宫应该给林家五姑娘指个什么亲事?”

潘兴家笑了笑,问:“娘娘看天纵可堪匹配?”

潘天纵是潘兴家的庶长子,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了。按说,在大梁,以他这个年纪,早就该成亲了。

潘天纵之所以没有成亲,是因为他之前犯了一宗事。

潘天纵曾有一个温柔美貌的未婚妻岳氏,潘天纵喜欢岳氏喜欢得紧。

岳氏母亲去世,潘天纵这个未婚夫前去吊唁,他将岳氏唤到一旁安慰。身着孝服的岳氏楚楚动人,潘天纵色迷心窍,精虫上脑,居然对岳氏动手动脚,当场便要睡了岳氏。

岳氏不肯未成亲就跟男人欢好,更何况还是在母丧的时候。

潘天纵强压着岳氏亲热,争执推搡中,潘天纵竟然失手将岳氏给掐死了。

岳府办丧事,自然有很多亲朋好友在府上。众人听到动静,前去查看,发现岳氏已经气绝。岳家闹将了起来。

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。虽然后来潘家抬出皇后来压人,又赔了不少银子,平息了事端,但这件事还是有许多人知道了。

是以,即便如今皇后得势,潘家复兴,还是没什么人愿意嫁潘天纵。个别不疼女儿只想攀权势的人家,潘家又看不上。

一来二去,潘天纵的亲事就耽搁下来了。

皇后点头:“好,本宫赐婚,将林家五姑娘许配给天纵。过个一年半载让他们成亲。这样,我们潘家也好拿捏林府。”

潘兴家行礼:“天纵年龄大了,还是早些成亲好,省得他在外面眠花宿柳。早些成亲,早些生下孩子,想来林家那姑娘也就安分了。”

皇后笑了起来:“有道理。十三岁成亲也不早了。民间有些妇人十三岁都生子了。”

官宦人家大多心疼女儿,会多留女儿几年,再让她们出嫁。

兄妹二人一番密谋以后,皇后觉得压在心头的大山被挪走了,浑身舒畅,一口气吃了三碗饭。

第二日,众嫔妃前来向皇后请安。

皇后脸色阴沉得吓人。

嫔妃们无声地用目光交流着,一个个小心翼翼,唯恐触霉头。

众人落座以后,皇后没有寒暄,直接生气地说:“前几日,本宫生辰,内外命妇都送来了贺礼与贺表。本宫昨日才得空看,一看之下,本宫才知道居然有人藐视天家,藐视本宫!”

近来在皇后面前得脸的俪嫔问:“娘娘,谁胆子这么肥啊?”

皇后的目光落在了淑贵妃身上,淑贵妃顿时感觉出来了皇后的恶意。

其实,她早就察觉出来,如今皇后对她颇为忌惮。她越发小心谨慎,处事低调,除了请安基本上都待在昭阳宫,不给皇后发作的借口。

淑贵妃右眼猛地跳了几下。

皇后将目光移开,冷冷地说:“薛景睿的夫人,一品诰命林氏,给本宫的贺表竟然只有一个署名,除此之外,没有任何文字。我竟不知,林氏已经托大到了这种地步!”

淑贵妃心头一震,直觉告诉她,不可能!

她的弟妹林婉棠,一向大方得体,处事周全,不可能犯这样的错。其中必有蹊跷!

淑贵妃还没有想明白,皇后就问她:“淑贵妃,本宫不知何时惹林氏不满了。林氏如今在塞北,你与林氏书信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