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婉棠身子实在疲乏,很快就又睡了过去。

林婉棠再醒过来的时候,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。

珊瑚俏皮地笑着:“姐姐,你肯定饿了吧?我给你端饭。”

林婉棠觉得很不好意思,便笑着说:“我感觉身子好了不少。我起来吃吧。”

珊瑚脆声应好:“我哥打鱼回来了,你刚好也可以认识认识他。”

林婉棠起身,她有些头晕,但她还是强撑着,穿上了珊瑚给她做的衣裳。

珊瑚目不转睛地打量了林婉棠一会儿,赞叹道:“姐姐,你太美了!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!”

林婉棠害羞地笑了笑。

珊瑚搀扶住林婉棠,来到屋子门口。

这个土坯房是里间,门外是另一间房,是西图澜娅餐厅,也是卧房。

珊瑚的爹和哥哥正坐在桌边,等着珊瑚来吃饭。听到动静,他们抬头望了过来。

林婉棠此时心里非常清楚,珊瑚一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都是好人,可是,不知道怎么回事,林婉棠就是莫名觉得害怕,她的手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,一阵虚汗瞬间冒了出来。

林婉棠忍不住想逃回到里间。

珊瑚轻轻叹了口气,笑道:“姐姐,你还是在里间吃吧,我给你端过来。”

林婉棠觉得,以自己如今的状态,即便勉强坐在桌旁,怕是也会失态。她感激地看着珊瑚:“那就多谢珊瑚妹妹了。”

珊瑚笑着让林婉棠回里间,她为林婉棠端来饭菜。

珊瑚家过得贫苦,他们的饭,不过是杂粮粥,菜就是凉拌的海带和腌制的咸鱼。

林婉棠吃得挺香,这让珊瑚松了一口气。看来这个姐姐虽然出身比她们富裕,但并不是娇气的人。

珊瑚的爹很快吃完了,他放下筷子,瓮声瓮气说:“下午我就到官府去,问一问有没有谁家失踪了人口。”

珊瑚的哥哥说:“我陪你去吧。”

珊瑚的爹道:“你别去了,跟珊瑚在家,把卖不出去的小鱼腌上吧。”

珊瑚的哥哥点头:“好吧,那我一会儿去王叔那里买点海盐。”

林婉棠为自己给这家人添了麻烦而感到不安,她尽力想回忆起自己是谁,却又开始头疼起来。这疼痛,令人难以忍受,她只得重新躺回去休息。

下午,珊瑚的爹老李头儿走了十二里地,来到了县衙。

渔民不爱跟官府打交道。老李头儿这是第一次来县衙。

他有些局促地走上前,对着守门的官差行了个礼,赔笑着问:“官爷……”

那官差见眼前站着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,穿着粗麻布的衣裳,皮肤呈古铜色。中年男人长期打鱼,身上似乎已经被腌进了洗也洗不掉的鱼腥味。

官差嫌弃地挥手:“离远点儿!这是县衙,你赶紧闪开!”

老李头儿尴尬地后退一步,赔笑说:“官爷,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。我啊,在海上救了个人……”

这时候,一批官差排着整齐的队伍,从县衙内鱼贯而出,守门的官差忙将老李头儿往一边拽了拽,目送官差们离开。

然后,官差瞪老李头一眼:“你闭嘴吧!你们渔民别拿屁大点事儿来烦我们县太爷。这段时间大家都忙着呢!我们县衙每一个人都在没日没夜地干活儿,哪儿有空搭理你?滚滚滚!”

老李头儿被官差推了个趔趄!

他站稳,还是不死心,说:“我救了个人,她不知道自己是谁。官爷您看看……”

官差呼啦一声,拔出长剑,指着老李头儿,瞪大眼睛道:“让你滚,你听不懂人话吗?!”

明晃晃的剑尖儿指着老李头儿,老李头儿哪儿见过着阵仗?!他吓得赶紧后退了好几步,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老李头儿叹了口气,从怀里掏出仅有的一点碎银子,去药铺抓了一点治腿疼的药,就赶紧往回赶了。

旁边一个铺子有刚出笼的包子,散发出诱人的香味。老李头儿吞了吞口水,按了按咕噜咕噜作响的肚皮,到底没舍得掏出铜板打发肚子,赶紧加快脚步,忍饿向家走去。

你不害怕了?

老李头儿回到自己破旧的小家,悄悄把事情告诉了珊瑚。

珊瑚劝道:“爹,咱们贫苦百姓,人家官差不拿咱们当回事。你别着急,说不定过几天姐姐自己就想起来了。”

老李头儿苦笑:“好。就是家里添个人吃饭……”

珊瑚小声说:“爹,没事儿,我多干点儿活儿就是了。我去把药给你熬了吧?”

老李头儿应下。

林婉棠坐在屋子里,摆弄珊瑚捡来的贝壳们。

忽然,她闻到一股中药味儿。

她推开窗子,仔细闻了闻,一些药材的名字自己从脑海冒了出来。

“鸡血藤、牛膝、川乌、伸筋草、路路通、草乌……”

珊瑚恰巧在此时进来,听到林婉棠在喃喃自语一些药名,便诧异地问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