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冷月看他脸上露出莫大的恐慌和惊惧,心中一酸,把他的手拉下来:“好,我不说。”

司屠一口气松下来,想了想,又道:“反正这解咒没定日子,月儿,不如推迟一年?这一年里,你赶紧找个合眼的生个孩子,如此一来,司家也有后了。”

司冷月:“……”

爹,您的心变得好快。

生孩子不就是以防万一,怕着她抗不过去死了么?

说好的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呢?

不愧是我徒弟

秦流西从司冷月嘴里听到司屠让她找人生孩子的话,笑得合不拢嘴。

“你爹,这是有远见。”

司冷月捶她:“你还笑。”

秦流西摸了一下鼻子,道:“其实你爹也不无道理,哪怕这咒语解了,你作为唯一的司家后人,是男是女也得生一个出来传承这血脉吧?”

血脉传承,对于自己是无所谓,但司家一族,应该还是挺重要的。

司冷月神情郁郁,抱着双膝,想说什么,又有些懊恼。

如秦流西所言,她确实是有这个责任,因为血咒,她这一脉,真的死剩独一个,若是断在她这里,她会不会被族坟那些祖宗给跳起来夜夜托梦骂她?

司冷月打了个激灵,道:“这以后再说吧,若是我过不了这一关,后人依旧受这种苦,迟早也是断绝的。”

“那若过了呢?”秦流西很好奇。

司冷月把下巴枕在膝上,有些茫然,道:“从前觉得我的人生都是如祖辈那般按部就班的,早早就学习族务,为接手家业而作准备,到了年纪就找一个赘婿,生下一任的继承人。可如今,这种模板忽然有了新的模板,我却有些迟疑了,是不是还要按着过去的模板一般活。”

她扭过头,看向秦流西,道:“要是你是我,该怎么做?”

秦流西说道:“这就看自己想选择什么了?血脉不能断在手的话,那就眼一闭,趁着年轻生一个出来,早早就培养起来,等他独当一面时,嘿嘿,就是咱躺平养老,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时候了。”

司冷月福灵心至,睨着她道:“我明白了,所以昭昭和忘川就是你的两个‘孩子’,如今拼命培养了吧。”

噗咳咳。

秦流西眼神躲闪,岔开了话题:“你看今夜的月色真好呀。”

司冷月抿嘴忍着笑,说道:“顾左右而言他的,别是被我说中了吧。”

“哪有,我是做师父的,既然收了徒儿,肯定要尽心尽力的教了,不能误人子弟嘛。”秦流西理直气壮地道:“至于将来,他们出师了,当然要独当一面处理各种问题,总不能还要我来护着嘛。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,他们养我老,不是应该的吗?乌鸦反哺都有呢。”

“呵呵。”

秦流西一副破罐子摔破的态度,道:“反正这就是我的想法了,至于你,还得问问你自己的心,想要什么,想怎么活,都得问你自己。”

“该我的责任,我不会罔顾。”司冷月心中有了定数。

秦流西:“我知你是个聪明和果决的,一时迷茫不过是没拨开迷雾,一旦拨开了就会一往无前了。”

司冷月笑着点头。

“你既然要留下处理司家的事务,我就不带你了,夜半我就会离去,你不必送。”秦流西道:“等准备妥当了,我们再解咒。”

“好。”

……

秦流西回到清平观的时候,天空竟是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。

寒冬,已至。

她走进道院,见小徒弟滕昭抬头看着漫天飞雪发呆,听见脚步声扭过头来,看到她明显一愣。

秦流西走上前,道:“傻了不成,见了为师都不会行礼了?”

滕昭还有些发愣,眼圈微微的有些发红,有些委屈地抿着唇,往后一步拱手拜礼。

秦流西看小家伙憋着,心中一软,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,道:“师父回来了。”

滕昭鼻音有些厚重,嗯了一声。

“下雪了,外面冷,怎么站在这里发呆?你身体底子弱,小心着了凉。”秦流西拉起他的手,有些凉,便把他拉进屋去。

滕昭扭头,看向外面那个秦流西拿回来的黑漆漆的包袱,那里好像有些不好的东西。

秦流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道:“是邪物,一会为师再处理。”

滕昭收回视线,给她奉了茶,跪坐在一旁。

案桌上,有几本经书,还有两本药草辩方伤寒论等,以及秦流西发下去装订成本的符箓练习册子,摆得整整齐齐。

她把册子拿了起来翻开,短短几日,她布置下去的画平安符,已被他画出了完整的符文,只是尚未有灵,是为空有形而无灵的假符。

秦流西看着他,道:“符文线条是画出来了,却是无灵,这符画得再好看也是无用的。之前在铺子时我看你已领悟了些道意,也曾入了境,按理说,你已能引气入体,再加上在观中每日修行练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