蔚仁听着表哥这介绍,颇有几分一言难尽,怎么听着表哥推崇怪力乱神似的。

不过他脸上却是露出诚恳的笑容,拱手道:“少观主辛苦了,蔚某有失远迎,这一路舟车劳顿,不妨先行入府梳洗稍作休息?”

秦流西作了一个道礼:“有劳。”又顿了顿,问:“是了,不知对面宅子是何等人家的?”

蔚仁愣了一下,回道:“那是荣安郡主府,怎么了?”

秦流西还没回话,却见这条路另一头,有两三台马车驶过来,停在了角门处,有穿着一身土黄袍的老头下了车,身边跟了个半大小子,对面仿佛也好奇这边人多,也看了过来。

赶巧了,偶遇同行呢!

是个有真本事的女冠

湖广总督府的规矩极大,也极有章程,入了府门就乘着轿子被抬着往前院去,这抬轿的还极稳,不见一点颠簸,再到安置的院落,铺陈摆设无不透着大家典雅,秦流西暗叹世家骄,并非作假。

秦流西一行到达已是午时,先见了陆寻的姑母也就是蔚夫人,才由蔚仁作陪,先用了午膳,再作午歇,至于诊治,自然等她歇好了才去后院。

陆寻没午歇,而是和蔚仁另在一处院落喝茶聊天。

陆寻的姑母嫁给蔚同方后,那是妻凭夫贵,生了两子一女,蔚仁便是嫡长子,娶妻白氏,如今两人成亲三年,生了一子,本也是皆大欢喜的大喜事,奈何白氏产前身子就有些不舒坦,产后更是犯了痉症,看过大夫偶有痊愈,却时而反复,倒弄得性情有些沉郁,小两口的感情也不如前了。

陆寻见这小自己半岁的表弟眼圈有些乌青,眉间有几分郁郁,便安慰道:“少观主医术极好,你放心吧,定能治好弟妹的病,到时候你多陪伴左右,说开了也就好了。”

蔚仁失笑:“你一个未成亲的倒会来安慰我了。兰小姐已经去了三年,这也没规定你要为未婚妻守着,也该成亲了吧?长公主必定也急了。”

陆寻垂眸,道:“该快了,如今圣人选秀女,我娘她有心从里选个闺秀。”

蔚仁怔了一下,道:“也好。”他岔开了话题,道:“你对这少观主倒是极为推崇,真有你说的那么神乎?”

“我自己的毛病就是她出手解决,若非亲身体验,岂敢胡乱推荐给你?”陆寻自信地笑,但想到秦流西也不是神仙,又留了些余地,道:“当然了,她虽是道医却不是神仙,也不可能使人人起死回生,她也有救不了的人和病,弟妹的病,只要她看过,有把握的,她定会尽力和说个明白的。”

蔚仁哪里听不出这是为秦流西保留余地的话音,不由看了他一眼,这是在维护那个女冠吗?

“表哥,那个女冠看起来颇有风骨,你……”

陆寻一愣,随即双耳滚烫泛红,道:“你胡说什么?不是你想的那样!”

蔚仁呵呵地笑。

“你别这么笑,也千万不要在少观主面前孟浪无礼,否则惹怒了她,我可帮不了你,她不同一般庵堂斋庙的女冠,而是有真本事的。”陆寻正了脸色。

蔚仁看他一本正经的,便道:“你放心,什么场合说什么,这一点我还是懂的,不过是咱们哥俩在这说个闲话。”

此时,有下仆前来,说是蔚同方请陆寻过去说话。

秦流西午歇起来,看了看日头,就传来下仆,趁早会诊。

下仆连忙下去通禀,不一会,蔚仁就亲自来接,领着他们往内院去。

只是还没走到自己院子,就看到有婆子急匆匆地跑出来,蔚仁一看是自己和妻子院落当差的婆子,连忙叫住她:“站住,何事如此慌张?”

婆子看到他,连忙噗通地跪了下来回禀:“回大爷,是大奶奶又发病了,老奴去寻府医。”

蔚仁脸色一变,看向秦流西。

“前方带路吧。”

蔚仁道:“跟我来。”又吩咐婆子:“去请母亲来坐镇,也让府医前来帮忙。”

许是担心妻子的病,他又是身长脚长的,走得极快,秦流西也不免加快了脚步。

入了韶年院,就看得院子里兵荒马乱的,还有婴儿哇哇大哭的声音。

蔚仁呵斥:“慌什么?”

他看奶娘抱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儿子在屋廊下哄着,便皱眉道:“还抱着冲儿在这做什么,还不抱他在花园里走动一二哄一哄。”

奶娘白着脸,被训得有些无措,走下来时双脚也跟着一软,险些跌在地。

秦流西眼疾手快地托着了,道:“慢点。”

“谢谢。”奶娘惊魂未定的道谢。

秦流西又看那小小的婴孩哭得满脸通红,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,便伸手,在他额头轻轻地拂过,道:“乖乖,莫哭了。”

神奇的一幕出现了,原本还凄厉破开喉咙大哭的孩子像是听懂了似的,慢慢的收了声,含着眼泪小声抽噎着,看着可怜极了。

“这,这……”奶娘惊奇地看着秦流西。

就连蔚仁也有些惊愕,自己儿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