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困仙困神一类的阵法,像传说中的捆仙绳一样,只要阵法一成,就多了一丝保命的法门。”秦流西说道:“你是从哪得来的?”

“自然是我师门传下的,我师门的开山老祖乃是虚空真人。”老道士傲然地道:“二百年前,我家老祖虚空真人从一名散修开设虚云观,当时可谓盛极一时。可惜这二百年来,沧海桑田,宗门分崩离析,许多宝贝都没了,五十多年前玄门式微时,虚云观更是被一把火烧了个透,直接湮灭在时间门的洪流里,唉。”

他语气里,颇有几分唏嘘。

“这不是龙虎观吗?”秦流西指了指道观。

老道士摸了摸鼻子,道:“虚云观的遗址其实在山东那边,我自问道行不够,无法重建道观,这些年也只是当一方游道,来到这里,见这有个废弃的破观,又见龙虎山风水尚且不差,就在此落脚了。”

秦流西道:“你倒有几分自知之明,怪不得这么爽快就跟着我走,原来这也不是你真正的门派。”

老道士讪笑:“老话重提,在哪修道都一样。”

秦流西把那阵图重新放进竹筒里,道:“都拾掇好了就走吧,别让车夫等久了。”

“哎,你再等会。”

老道士不知想到什么,又走到神像的殿前,取了香,一边点燃敬了,一边喃喃地道:“弟子暂且不能供奉您喽。”

他把香插在香炉上,看那有几支刚燃尽的香灰,笑了笑,然后把供桌上的一面破旧的黄布给扯了下来,走到石台上的神像跟前,把黄布盖了上去,裹住了神像身。

做完这一切,他又拉着三元拜了几下,不舍地看了一会,这才转过身去离开。

秦流西站在门口,看着那泥身神像,眸光微深。

神像看着他们离去,无波无澜,仿佛神光从未光临过,但此时,有阳光透过破烂的窗棂下投射下来,正好洒在神像的头上,一双眼睛,仿佛淬了一缕金光。

……

再回鄂城,刚要进城门,秦流西他们的车却被拦下了。

车夫虽然是蔚家的,但因为是秦流西自己要求,也没用府中几个主子的车驾,只是用了简朴稳固的车子,却不想回城就被城门没见识的给拦下了。

“小人拿了腰牌去。”车夫生怕惹了秦流西不快,沉声说道。

秦流西摇头:“不必了,等等也无妨。”

她打开车门,看出外面,有几个穿着玄衣的护卫打马入城开路,也不管行人是否能避开,特别嚣张。

在他们身后,是一辆用两匹骏马拉的马车,行驶中十分稳当。

秦流西坐到了车尾,看向那马车的上方,眉梢轻挑。

“你们在鄂城也混了不少日子,那马车上的族徽是谁家的?认得出来吗?”秦流西问老道士。

老道士看了一眼,摇摇头。

三元却是看到车辕上坐着的一个仆妇,想了想,道:“好像是盐运使司刘家的,我认得那个仆妇,好像是刘家大少奶奶身边的仆妇,我认得她是因为刘大奶奶被一个小丫头冲撞了,那仆妇把那丫头抽巴掌,那丫头牙齿都扇掉了两颗。”

秦流西一听,眼里就生出了一丝了然:“怪不得,原来是个跋扈的主。”

有时候看下仆就能看出主子的脾性,区区仆妇就会把小姑娘的牙齿给扇飞,可见那主子是个恶的。

“怎么了?”

秦流西努了努那马车,道:“那马车上,笼罩着一股子阴煞气,那里面的人怕是要倒大霉了。”

师徒俩惊愕不已,都看了过去,但什么都看不到。

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么远呢,好气!

我也有被威胁掌嘴的时候

城门所遇的事秦流西并没放在心上,这时代以家世权利区分等级,在一些权贵眼里,他们这样的不起眼的小百姓,自然如蝼蚁一样。

只是秦流西没想到,准备离开鄂城的时候,却是和这刘大奶奶有了交集,这交集还不能称之为愉快。

受荣安郡主牵线所托,秦流西应邀去刘家看诊,也是到了这刘家,才知道病号是那在城门中偶遇的刘大奶奶。

前文所言,由下仆可以看出主子的秉性如何,还真没错,这刘大奶奶身边的人不说全部眼高于顶,但个顶个的傲气,而她有这底气,乃是因为她是伯府出身,父亲刘阳伯是圣人幼时的伴读之一,虽然爵位碍于祖制降到伯爵,但刘阳伯不比已经没落的昌平伯,他是手握实权,在朝中兼任户部侍郎一职,只差一步就是尚书了,还深得圣人信任。

刘大奶奶父族姓胡,家中只得她一个嫡女,十分受宠,嫁到这刘家,算是下嫁,只因为她看上了这刘大少爷的俊,所以对刘大爷的占有欲极强,哪怕成亲五年无子,她也不允许刘大爷纳妾,曾经有不长眼的丫头意图勾引刘大爷,都被她活活打死了。

刘大奶奶并不在乎妒妇的名声,她只会在意自己过得舒服与否,谁让她不舒服,她就让谁不痛快!

所以,哪怕刘大爷对她不满,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