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心吧,为师心中有数。”

秦流西冷笑:“您心里有没数的我不知,但您要是觉得来到这里,天空任鸟飞的,趁我不在就偷溜,那咱就拆伙,我可不会再管清平观的死活了。”

“你没良心啊,清平观可是你家。”赤元老道指着她。

秦流西嗤地笑了:“我想要家,哪都可以安家,您试试?”

赤元老道呛得要命,狠狠地瞪了她一眼。

秦流西看他不作声,这才带着他去看自己布下的大阵,那是以防万一,防着赤真子杀个回马枪回到这里,两人对上的话必有恶战,这算是给赤元老道布的一道保险栓。

“还有这个,你拿着。”秦流西又从脖子上拿下戴着的天珠,亲自戴在了他脖子上。

赤元老道眼仁一缩:“你给我这个做什么?”

“自然是给您防身。”秦流西没好气地道:“这里灵气充沛,但也架不住有些孤魂野鬼路过,要是您闭关入定时,有些不长眼的恶鬼想撩拨您,有大帝的天珠护着,我看谁敢来惹。”

赤元老道心下感动,道:“不用,你在这又布了阵又画了符的,谁敢找死?倒是你自己时常在外行走,比我更需要。”

他说着就要解下来。

秦流西压着他的手,道:“这是我孝敬您的,就收着吧,我还有个噬魂镜,就算没了,我还能再去找大帝重新薅……赏一个新法宝。”

酆都大帝:求求你做个人吧,就逮着我一个使劲薅,你礼貌么?!

赤元老道也是一言难尽,隐晦地道:“适可而止,别整得人神共愤的,不好弄。”

“闭您的关吧!”秦流西道:“入冬之前,我要看到您修为有所进了。”

“行了行了,就你啰嗦,快滚吧!”

秦流西磨牙,招来殺元子,黑着脸道:“好生照顾我师父,闭关时守着他,别让他跑了。还有,你要是敢动歪心思,我烧死你。”

她意念一动,指尖冒起一簇火,怼到殺元子跟前,吓得他嗷的一声蹲了下来。

赤元老道摇摇头,道:“你记得日行一善,广积功德。”

秦流西轻哼:“我还有事,就先走了,下次再来看您。”

她转过身,刚走了两步,看着赤元老道,默了半晌,别扭地道:“我其实说错了,有您的地方才是家,所以别去跟人家硬碰硬,一切等我来。”

赤元老道浑身一颤,眼眶有些酸胀,勾起了唇:“好。”

寻人,去得不巧

把师父送到小龙脉那边,秦流西再没耽搁,先去万槐林把黑沙那乐不思蜀的家伙喊上,再回非常道,把等得有些焦躁的兰幸带上,往齐州而去。

对于赤真子,她有一种强烈的迫切感,感觉不把对方捶死,这心就无法真正安宁。

找到他,然后恁死他!

兰幸心系兰宥,其实早就想自己先行一步,是那魏大掌柜说了,他在路上走个十天,都不及跟着秦流西走上一个时辰。

原本他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,直到他被领着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,踏入了齐州的地界,整个人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
“回魂了!”黑沙一拍他的肩膀。

兰幸吓了一哆嗦,跌坐在地,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看到的死状各异的鬼魂,歪过头,吐了个七荤八素。

“没事吧。”秦流西递给他一颗蜂蜜薄荷糖,道:“别太放心里,只要你见过死人,也就那么回事,把他们当死人就行。”

兰幸:这不能当,这压根就是死人。

他把薄荷糖塞到嘴里,问道:“我们现在要怎么找?需要问人么?”

“兵分两路,黑沙你去找一些山精野怪和孤魂问一问,可知这灵虚宫在何处?这玉符里有我的魂息,你拿着就能找到我。”秦流西递给他一块圆润的玉符,又对兰幸说:“你跟我走。”

黑沙揣着玉符就消失在林间。

兰幸问:“我们要去哪?”

“近来我遇了几个事都和齐州有关,我只想验证一下兰宥所在的庙观是否也有关联,如果是,那我们要找到灵虚宫就顺利了。”秦流西一边说,一边往城里走。

她后背斜背着的包袱动了一下,传出人言:“不是要去万佛山么?”

兰幸吓了一跳:“谁在说话?”

这里就他们二人,怎么会有人说话。

秦流西微微侧头:“一只癞疙宝,不必理会它。”

“啊?”

“就是一只癞蛤蟆。”

兰幸:你是在驴我吗?蛤蟆会说话?

癞疙宝差点要跳出玉盒:“我是三足金蟾之后。”

“闭嘴。”秦流西拉着兰幸,暗暗施术,很快就到了城门口。

兰幸抿了抿被风吹乱的头发,低头看了一眼双脚,刚才有种迈一步走了十步的感觉,是错觉吗?怎一下子就到了城门口了。

他想问,但识趣地憋住了,多问显得自己没见识,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