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,便宜了这小子一颗回春丹,这都熬不过去,真真是白瞎了那颗好丹。

秦流西抓起秦明彦的手扶脉,脉象平稳,心脏有力,还不错。

“怎么样?你三弟没事了吧?”秦伯红挤开秦伯卿,巴巴地问,他倒没有跟秦伯红那样面露热情,就是端着一副我是你老子的故作威严。

秦流西却无视他摆老子款,讥讽地说:“受那么重的伤,躺一宿就没事,我说是,但你信吗?”

秦伯红:“……”

这孩子怎么回事,每句话都带刺,舌头带着勾刺不成!

秦元山也听出秦流西语气的不耐和烦,心里叹了一口气,想要亲厚,怕是难喽。

“西儿,彦儿他何时就能醒?我看他脸色好了许多。”秦伯卿看出大哥的尴尬和郁闷,又挤开他问。

对于秦伯卿,秦流西倒没有极大的恶感,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没了一只手,性子却依然豁达,还是因为秦明宝他们姐弟仨的缘故。

“就快醒了。”

秦流西这话音一落下,秦明彦的眼皮抖动了下,不一会,就缓缓地睁开双眼。

“醒了,真醒了。”众人大喜,纷纷围上来。

秦伯红激动得眼眶都红了,探过头去,颤声问:“彦儿,你可算醒了,可吓死爹爹了。”

“彦儿,可有哪里疼,哪里不舒坦?”秦元山也颤巍巍的上前。

秦明彦脑子嗡嗡的,眼睛开始渐渐聚焦后,记忆像是洪水似的汹涌袭来,使得他胸口也开始发胀生痛,头也痛,刚想动一下,浑身就像被打碎了重组起来似的,无一处不痛。

他原本还算好看的脸色,因为这疼痛,唰地恢复了面无人色的样子,一片惨白。

“再乱动,疼不死你!”一道清冽泌凉的声音钻进秦明彦的耳膜。

这谁,听着有点耳熟。

他循声望去,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小子映入眼前:“是你!”

那个在巷子里忽悠他的程咬金。

稍等,我去套个麻袋

秦明彦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嘴里的大忽悠大神棍,竟真是自己的亲姐姐,那个自小养在道观里的长姐,他那时真的没猜错,她就是他姐。

而对方不止一次救了他,这次,等同重新给予他一次生命。

秦明彦比谁都知道,落在聂家宝手里,他是活不成了,这要是在盛京,他还是从前的秦三少爷,或许聂家宝不敢对他如此。可在武城,他区区小流人,连良民都不如,怎么能和家中有姐姐当了宫中贵人的小霸王比呢?

所以在被马蹄踩下意识失去之前,他就没想过自己会有睁开眼的一天,甚至都在心里对亲娘道了一声儿不孝了。

但现在,他没死,而且听爷爷叔父他们的意思,他也不会死?

因为他有秦流西这个姐姐。

秦明彦看着那张雌雄莫辨的脸,不知怎地,鼻子发酸,眼眶有些烫。

可不等他酝酿好情绪,胃部就一阵汹涌翻滚,原来秦流西给他扎的针见效了,那些积着的淤血都被他吐了出来,呈着暗红色。

吐过血又漱了口,秦明彦又被她塞了好几种丹药一通乱喂,倒没有之前那样难受了。

秦流西瞥向他,道:“最少两个月卧床不动,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,养这胸骨。如果不想活了,就随便动。”

想了想,又觉得不行,那岂不是白瞎了自己一颗回春丹!

“不行,你要是敢有这想法,先把药钱诊金还了再死不迟。”秦流西凶巴巴地道:“最少十万两。”

十,十万两?

他这条命能值这么多钱?

秦明彦瞪大了眼。

“不会的,好不容易才被你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,他怎么敢糟蹋?”秦伯卿笑呵呵地说,又对秦明彦疯狂地打着眼色。

秦明彦声音沙哑,道:“我想活。”

主要是十万两他是真没有,便是秦家还没抄家时,整个秦家也没有,更不说现在他们只是流人身份,家产都被抄没了。

秦流西最后这才问他头可有不舒坦的?

“有点头晕,看东西好像不够从前清晰。”秦明彦老老实实地回话,他发现看远处的话看不太清。

秦流西便道:“因为你后脑勺也被撞击过,可能有些淤血,会使你的脑神经有损伤,这才看东西模糊,养些日子,汤药准时吃,会好的。”

她取了生肌祛疤膏,抹在他的脸上。

秦明彦脸色一变,想伸手摸,被秦流西喝止:“别摸。”

“我的脸?”

秦流西依然毒舌:“被人用马当街拖行,你觉得你的脸不被摩擦的可能性有多大?”看他眼神黯淡,便道:“先用这生肌膏抹着,看看效果。”

“嗯。”

秦流西把那些药一一交代给秦伯卿,该吃什么,要注重啥,交代得明明白白。

“光是吃药就行了,还要不要施针?他这身上的板子就一直绑着?”秦伯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