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事都不用去反复琢磨,光是听,就觉得毛骨悚然,令人发指。

“可魂招不来,那这尸体……”左大人说到这个词,下意识看向大将军,见他虽然哀恸,但眼神坚韧,继续道:“那还怎么能找回尸体?”

“找还是能找的。”而且这会还可以打直拳的找,只要她确定一些事就可以了。

大将军刚想问怎么做,门外,有下仆来禀报,栾百龄过来了,就在外头院子候着。

左大人顿时看向秦流西,她又会搞出什么事来?

“看我做什么,咱们去见见大将军的东床快婿啊。”秦流西已经走到了门边。

大将军和左大人相视一眼,把这丫头想看热闹的感觉给狠狠地压了下去,率先走出。

出了屋子,透过院门,秦流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门口,规规矩矩,气质温和的男人。

有意思,竟然是干干净净,身上没有半点业障缠身的。

她这是翻车,断错了?

真相逐渐浮出……

秦流西不信巧合,哪怕否了先入为主,她看到的那个金吉之气的宅子,正好就在栾百龄的宅子隔壁,而栾百龄短短几年连升三品,是圣人眼中的小红人,不可谓不官路亨通,这只是巧合?

她不信!

可事实却是,她看到的栾百龄,很干净,气质温润,脾气温和,容颜清隽,称不上十全十美,但比起她看到的不事生产的纨绔子,那确实是前程似锦的寒门贵子。

他出身虽然不高,但对人却是一派温和,规矩礼数都做到恰到好处,令人觉得无一处不熨帖。

他身上的气很干净,只有金吉红旺之气,并没有命孽和因果业障缠身,这是和郑瑶失踪身故的事没有关联?

秦流西看向他的面相,文曲星下凡之相,鸿运当头,官禄位丰润泛着紫红的光,如无意外,他定会步步高升,扶摇直上九万里。

咦,子女宫丰盈充满,左男右女,这人也不是她看到的气那般干净,这不有一子了,就是这孩子有些弱,怕是会夭折。

但光看到这一点,这人就不如他所展现出来的那么老实,起码他瞒了事。

栾百龄猝不及防的撞进秦流西的目光,瞳孔微微一缩,身子微僵,但不过一瞬就放松下来,露出一抹浅笑,还向秦流西颔了颔首。

这人是谁?

看着纯良无害,可不知为什么,栾百龄心中有一种慌乱,像是有一种被猛兽紧盯着的背刺感,对方正蓄势待发,要向他张开獠牙。

大将军对栾百龄介绍道:“这是漓城清平观的少观主。”

栾百龄一怔,拱手一礼:“少观主。”

竟是玄门的人,他脸上神色不变,心又提了起来,尤其对方向他走了过来,一步一步,脚步声明明很轻,但在他耳里听来,却像是擂鼓,打击在他的心上,一下又一下,身子发僵,动弹不得。

凉意像从脚板底蹿起来,传至四肢百骸,五脏六腑,遍体生寒。

栾百龄下意识地摸向手中的串珠,眼底恢复清明,却生出一点忌惮。

秦流西:“真是好个俊才,官运亨通,不日必成大器。”

假如她没有出现的话。

栾百龄:“?”

怎么回事,这是在夸他?

大将军和左大人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,刚才她不是一直在隐晦地说栾百龄包藏祸心?

现在怎么就夸上了,难道见了人,觉得自己错了?

大将军刚要开口,秦流西却看着栾百龄手上的串珠,道:“你那串珠挺玄乎的,我能看看吗?”

栾百龄听了,心脏像是被绳索给缠绕上,有人一点一点的拉扯,寸寸收紧。

而拉绳之人,是眼前这个人。

栾百龄说道:“不过是偶然所得,是个老道给的,不值一提。”他看向大将军,道:“世伯是请少观主来找瑶儿的?可有着落?”

大将军神色一黯。

秦流西轻笑出声:“人是找不到了,这婚约你还要继续吗?”

栾百龄蹙眉。

“听说你只认定了郑小姐,找不到就不会成亲,要过继族中孩子膝下,这话还作数吗?”秦流西问得十分直白。

大将军也看着栾百龄,满脸沉痛道:“你还年轻,不必守着瑶儿,身边还是有个知冷知热的才好。”

栾百龄早就从伍管事那边听说御史台的左老带了个后生入府,然后请他来招呼,他也不是没想过是不是找了些民间能人来找郑瑶,毕竟大将军对找女儿这事上已经近乎疯魔。

他猜中了,但猜到了开头,却猜不到过程甚至结局,眼前这人,说话颠三倒四,一时一个话题,就是他一贯沉稳也被这直拳式问话给打乱了应对的节奏。

现在,又提到了婚约是否继续和过继的事。

栾百龄心头有些怪异,一时没说话。

秦流西道:“也可以把你孩子的娘给接过来的。”

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