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流西继续道:“祖坟好好的,那只能是你们厉家祖宗从前做过天怒人怨的祸事了。有句话说的,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,业果一旦沾上,终有一日是会报的。”

厉学富身子一软,连忙又爬起来,疯狂地磕头,没两下就把额头给磕肿了,道:“观主,真人,大师,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厉家呀,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。”

“所以我让你回去挖一下那几棵茶树。”秦流西道:“你为何从来没想过挖?”

“厉家有祖训,不让动那几棵玉雾老茶树,因为那是我们厉家发家的吉祥茶树,因为它出了贡品,所以不管如何,都不让移栽或动它三丈内的地,以免坏了风水。”

秦流西道:“是怕坏了风水,还是怕秘密被发现?”

厉学富一噎,眉头皱起,为什么她一直要提到那几棵老茶树,是那有什么玄机吗?

他十分茫然又无措,开始细想自己父亲从前是怎么交代的,又是怎么管理那几棵老茶树的?

忽然,他想到小时候一件事。

那时候是清明节,本是雨后,老茶树的茶叶早已摘下来了,但那一年的清明节,父亲却跟着爷爷神秘兮兮地上了茶山,拎着篮子,那里面装着香烛纸钱等物。

他觉得很好奇,便偷偷跟上去,远远地发现他们竟然在玉雾老茶树那边祭拜,当时天都要黑了,天又下起雨来,风也大,氛围有些可怕,他便跑回家了。

再后来,爷爷行商时,遇了劫匪死了,而父亲当了家主,也不过是活到了四十岁,坐着商船,突然掉江里死了。

这些事,从前觉得都是意外,人生无常,但如今经了秦流西这么一说,厉学富只觉毛骨悚然。

这难道都是报应吗?

可他们厉家,做了那么多好事,虽然赚得多,却也施舍了很多银子出去,积了很多阴德,是大灃境内有名的积善之家,怎么会有报应呢?

厉学富双眼赤红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他看着秦流西,有些不甘地道:“观主,我们厉家几代,做了许多的善事,实打实的,如何还有报应?那我们行的善,还值得吗?”

行善还会遭报应,他们还行的什么善?

秦流西笑了:“一饮一啄,莫非前定,你们厉家祖训,为何要子孙行善,有没有可能是,不得不为之?因为心虚,因为作了孽!”

厉学富浑身一僵。

老祖宗作了什么恶,才要以行善来还?

秦流西看着他半晌:“看在你确实积了不少功德的份上,我就跟你去一趟,我也有些好奇了,你们老祖做了什么?”

谁喝玉雾谁倒霉

慈善拍卖会办得很成功,户部算是大大的扬了一次名,那几百万两的善款入库,令圣人都眉开眼笑,甚至动了心思。

国库有银子了,长生宫是不是可以继续开工了,把户部尚书给吓得当场就扯下了一条胡子。

幸好国师大人适时前来觐见,说夜观星象,窥得天机,圣人今年命犯土星,长生宫不宜动工,以免秽神近身,伤及龙体。

国师那憔悴跟失了半身生气的样子,吓住了圣人,又想到自己起床觉得乏力,还打了个喷嚏,龙体欠恙,怕不就是因为自己动了要动工的念头才引起?

被国师那么一说,圣人立即打消了动工的念头,转而拉着国师去商量炼丹,可国师因为动了大法术,需要闭关一阵,没办法,圣人只能自己打坐养生了。

户部尚书钱大人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,就觉得好险,险些这善款没捂热就被薅了,连忙安排户部的同僚派钱赈灾,免得圣人又再打主意。

私下里,他又跟蔺相暗戳戳地说一句,国师好像也没想象的那么坏,关键时刻能帮忙捂着钱袋子。

蔺相笑了笑,心想,从前的国师是真的坏,现在的国师是个被操控的纸片人而已,不过这事就不必告诉他了。

经了这事,蔺相想到的是,秦流西当真走了一步好棋,如果国师消失,圣人痴迷长生和炼丹,必然还会另寻高人,到时候来的是什么牛鬼蛇神,却是不知道了。

她这是一步看十步啊,难怪会暗中下那么一盘大棋。

他也该往贼船上拉人了!

蔺相看向钱大人,笑着道:“我府中初五宴客,我有个好茶,钱尚书也来品个茗?”

钱大人顿时有些受宠若惊,道:“相爷相邀,下官定然前往。”

他抬头看到蔺相的笑容越发的盛了,头皮莫名一紧,心想,这难道是什么鸿门宴不成?

彼时,深藏功与名的秦流西和封俢一道,随着厉学富前往他的地盘昌城。

他们没走阴路,却是用了缩地成寸的法术,也没在路上花多久时间,第二日便已经到了昌城厉家。

厉学富看到府门还有些恍惚,怎地这么快?

但他对秦流西更惶恐了,也更恭敬,腰身一直躬着,陪着笑脸,生怕惹她一点不快。

秦流西便道:“你也不用如此低声下气,你确实行了善,你功德加身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