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幼月压根就没在意什么名声,她这会儿头还有些昏沉,用热毛巾擦了下脸,才彻底清醒了过来。看来萧飞雁确实没事,自己已经改写了她上一辈子的命运,那她就能放心了。不过很快她便又道:“如此也好,免得皇室的人盯上谢渊,说他杀了这么多人,又要难为他。”“谢渊?”春芽怔了一下,似乎有些疑惑,“小姐,昨日谢公子有出现么?”空气安静了一瞬,苏幼月看向了锦儿:“昨日不是谢渊背我回来的?”春芽怎么会不知道谢渊出现过,那些人明明都是谢渊杀的,她也是谢渊背回来的。“小姐,昨天我们到拐角处时,听到了老爷的声音,谢公子就让奴婢把你背回来,自己走了”锦儿这才赶紧解释,“他说怕影响小姐名声,所以奴婢连春芽都没敢告诉。”苏幼月心底有什么感觉飞速划过,可太快了,她没有抓住,于是只能先道:“难怪昨天我跟父亲提起谢渊,他那么茫然,原来他是自己来的不对,那他是怎么知道我失踪,又怎么找到我们的?”锦儿愣了愣,似乎压根还没想到这一茬。是啊,要是谢公子不是老爷派来的,那他是怎么知道小姐失踪,又是怎么找到她们的?锦儿当然回答不上来,苏幼月更想不通,于是便叫春芽把谢渊叫过来一趟,准备亲口问他这些。等待期间,她忍不住回想起那个古怪的梦。她尽可能地回想着她出事时那天的记忆,可那天那匹马失控了之后,确实在林中奔跑了很长一段时间,才将她甩下来。可她无论怎么回想,都只记得自己最后是直接被苏家的家仆在林边接到,背上了马车的,她到底是怎么从林中回来的,她已经全然不记得了。难道自己出事那天,真的是有人将自己从山林里背回来的?如果是,怎么从来没有人跟她提起过那个人是谁?最起码自己也该跟对方道一句谢吧。“小姐,药煮好了,先吃药吧”锦儿端着苦味冲天的药走了进来。苏幼月刚刚闻到药味,就觉得恶心,立刻被打断了思绪。她稍微掩了下鼻子:“放旁边冷一冷再喝。”没几个人会喜欢喝药的,苏幼月更甚,她小时候每次喝药,那简直是跟丫鬟婆子们斗智斗勇,每次能喝进去一半就不错了。锦儿听她这么说,立刻警铃大作:“奴婢已经放得适口了,小姐别想逃了这碗药,您身子还没痊愈呢。”她刚说完,那边春芽就带着谢渊到了。隔着一扇楠木雕花刺绣屏风,苏幼月也能看出来男人伟岸的轮廓。见苏幼月不说话往外看,锦儿以为她又想像从前一样为了不吃药耍滑头,挡住了她的目光:“小姐,您要是还和从前一样不肯吃药,奴婢就去请老夫人过来喂你吃。”“”苏幼月回过神来,深深叹了一口气:“我知道了,我会吃的,你去给我拿两块蜜饯来。”上辈子她虽然在陆家被磨灭了许多小性子,可唯独不好好吃药这一点没改,因为陆家人才不管她吃不吃药她本来想再拖一会儿,锦儿却立刻摸出两块蜜饯来,两眼发光:“奴婢都准备好了!”苏幼月沉默了,得,她的心思被这小丫头给拿捏得死死的。无奈,她着急问谢渊话,于是端起碗来,一口气将苦臭的药汁喝下去,而后差点没吐出来。锦儿眼疾手快,将蜜饯塞到了她嘴里,她才好受一些。“还好小姐决定不嫁人了,要不然要是有姑爷,看到小姐这样吃药,还不得笑话你。”锦儿看见自家小姐皱巴一团的脸,忍不住打趣道。可她反倒想看苏幼月这般娇气点的模样,因为自从上次退亲那日开始,小姐就变了许多,成熟得时常让她感到心疼,唯有现在的样子,才让她觉得是小姐本该有的模样。苏幼月虚拧了下这敢打趣自己的小丫头:“去去去,都敢来打趣我了,回头你家小姐我就给你相看个如意郎君” 清澈的愚蠢锦儿瞬间羞红了脸:“小姐!”看着小丫头俏生生的鲜活模样,苏幼月不由想起上辈子她被陆家人打得血淋淋毫无生机的模样,心里忍不住一刺。上辈子她的丫头因为她不争气含冤惨死,自然也没有遇到她的如意郎君。这辈子,她一定会看着锦儿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,喜结连理,儿孙满堂苏幼月眸光再次沉静了下来,对着屏风外道:“春芽,让谢渊进来,我有要事要跟他说,你和锦儿都先到外面守着去。”锦儿和春芽都知道小姐这是有重要的话要问,所以也不觉得两人独处一室不合适了,赶紧出去将其他人都先遣散,两人留在门口守着。两人出去后,谢渊的身影才越过了屏风:“大小姐想问什么?”苏幼月本来是有些着急想问他话的,可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,脑海中却忽然有道声音一闪而过。不对她应该是有幻觉了,谢渊怎么可能会叫她囡囡。她赶紧将这个离谱的幻觉从脑海中赶了出去。“你”苏幼月张了张嘴,看着谢渊的脸,突然冒出了个莫名的问题:“谢渊,我记得我当年出事从马背上摔下来的那次赛马,你也在场?”她果然还是对刚才那个梦很在意。

谢渊从小就擅长骑射,好像赛马场和围猎场上从来不会缺了他的身影,他当时应该会在吧?苏幼月其实是猜的,根本没记起来那天到底有没有见过谢渊。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,而是忽然抬眸看向了她的眼睛。少女没来得及反应,就这么傻愣愣看着他。他这是什么反应?在还是不在?“嗯。”谢渊淡淡应了一声,只是他那眸底翻涌着的情绪却一点都不淡然。苏幼月眼睛亮了一下:“那你知不知道,我那天出事之后,是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