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,沈楠楠哪是没有才艺啊,她一根银针就能干倒一个人好吧!可关键是,她看起来没有要表演的意思啊。她到底怎么回事,每次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,真是急死人了。他现在真恨不得自己是沈楠楠,丢出一把飞针惊得这些人下巴都掉了。无奈,沈元杨看向了沈珠玉求助:“二姐……”还不如让二姐帮她弹一曲了。“侯夫人,不如让我代我大姐献艺一曲,如何?”沈珠玉收到弟弟求助的眼神,终于慢悠悠站起。定安侯夫人见苏幼月迟迟没有反应,方才露出满意的眼神:“罢了罢了,沈大姑娘毕竟自幼在乡下长大,什么琴棋书画定然是没学过的……那就让沈二小姐代劳吧。”沈珠玉笑容怡然,姿态优雅,转身走出桌案,脚步正要跨出去时,苏幼月忽然开口。“不必。”她脚步微僵,目露迟疑:“大姐,你不必为难……”“不为难。”苏幼月对身后服侍的宇文国公府的侍者吩咐了几句,那侍者便很快匆匆而去。“二姐,管她做什么,她愿意丢人就让她丢人去吧。”沈元松见自己二姐好心被那个女人当作驴肝肺,语气便森冷无比。看来自己不在府里这几日发生了很多事,元杨和元桢居然都和这个女人亲近了起来。沈元松脸色阴沉沉的。定安侯夫人见自己都勉为其难给了苏幼月台阶下,对方居然还不识抬举,唇角渐渐渗出冷意:“好啊,看来沈大小姐是胸有成竹喽,本夫人今日就好好涨涨见识。”她一句话,又把苏幼月抬到了更高的位置,仿佛苏幼月若是表演不能让众人惊艳,就是她过于自信,让人看笑话似的。周围也有不少人等着看笑话,这沈大小姐不是爱出风头么,刚一到圣都就大出风头,今天就让她出个够!沈老爷忍不住低声呵斥:“你一个乡下姑娘,会什么才艺,丢人现眼,还不退下。”虽说如今他越来越不满这个孽障,但这孽障一会儿要是闹出什么笑话,丢的还是他们沈家的脸。几乎是他刚呵斥完,苏幼月就起身,给身后依次而来的侍者们腾位置。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,几盏瓷碗和琉璃杯被依次在她面前的桌案上放下。“这是要做什么?真当众表演做菜呀?”有人忍不住捂嘴笑道。听到这话,沈老爷脸色铁青,狠狠扫了下袖子:“丢人现眼的东西!”方氏轻咳一声,面露尴尬:“哎呀,这孩子,也是好心想给大家表演,大家可不要耻笑……”定安侯夫人眼中的嘲讽更是藏不住了,呼之欲出。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,也敢碰瓷她的女儿!在众人的眼神中,苏幼月重新坐下,在碗和琉璃杯中或多或少地加了水,而后拿起了先前被她随手扔在一旁的筷子。这下,她身后的沈元杨都不忍直视了。她还真打算调出来点什么吃的喝的让大家伙品评啊?这也太尴尬了,谁表演才艺是来表演厨艺的?沈元杨刚张嘴想开口,实在不行自己来帮她,耳边就忽然响起一声极其清脆悦耳的声音。他来不及作反应,一串犹如风铃般的曲音便自那双玉手下流淌而出,这曲音乍一起,如草木清风自青瓷上吹拂而过,似凝墨笔尖在素胚上行云流水,不似奏乐,倒像作画,稍一勾勒,乐曲便流淌出一片天青的颜色。这一刻,所有喧嚣落下,所有人都忘了自己一开始的目的与心情,只纯粹为这天籁之音保持静默。沈元杨下巴都快掉了,忘记了反应,呆呆地看着那双方才还用几根银针就把人干趴下的手,此刻演奏着仙乐。那纤纤玉指微顿,忽然又放下筷子,指腹轻沾碗中清水,复而一转,在那琉璃杯口辗转碾磨,乐声骤然从铃音变换得似琴似笛,不变的是那牵动人心的曲调。只片刻,那手便重新执筷,轻奏出一片江南烟雨朦胧,依稀间,众人仿佛也被拉入了那哀婉怅然之中。连什么时候苏幼月收了手,他们都不知道,只久久沉浸在乐声里,难以自拔。还是沈元桢最先蹦了起来:“大姐姐,好听!”小孩子哪懂什么曲中深意,只是单纯觉得好听得不行,便拍手叫好。众人这才如梦初醒,回过神来。“这…这是什么曲子啊,真好听……”“没听过……难道是沈大小姐自创曲谱?”“能用碗和杯子奏乐,简直是太厉害了!弹琴吹笛的见多了,早见怪不怪了,这倒是稀罕。”一时间,许多热爱音律的公子小姐神情狂热地讨论起来,看着苏幼月的眼神十分灼热。沈老爷呆了又呆。虽然他说不上多爱音律,但这点品鉴能力还是有的,不妨碍他听得出,方才那一曲有多动听。没想到,这个孽障居然还会这么一手?

沈珠玉嘴角的笑容却淡了几分。有了沈楠楠这么惊艳众人的表演,一会儿的音律表演自然会被众人挑剔。而她今日准备的就是奏琴。除非她能拿出更新颖动听的曲子,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能压过沈楠楠这一手。她好像真的小瞧沈楠楠了。从前沈珠玉根本就没把沈楠楠当作对手过,所以自然也是一副看戏的心态。这会儿,她终于有些坐不住了。“好好好,沈家大小姐这一曲真是天籁之音,老夫今日也算是饱耳福了,沈大小姐,不知此曲的名字是?”主位上的宇文国公终于开口,众人这才想起,他也是热爱音律之人,只见他此刻也是两眼发光地看着苏幼月。闻言,定安侯夫人差点折断了自己一根指甲。原本她是替女儿出气,想要好好刁难一下这个小贱人。没想到,竟然还让这小贱人乘风起势,出尽了风头!别说那边的贝王爷听得如痴如醉,就连宇文国公都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