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薇眼中却迸发出一道惊喜。

父皇愿意饶她一命?

只要她能活下来,和亲又如何?

她来不及多想两个兄长的死活,就赶紧朝着皇上的背影叩首:“儿臣谢过父皇!”

二皇子和三皇子皆是匪夷所思地看向了她,可她却为能逃过一劫欣喜不已。

只可惜皇上根本没有为她这句话回头,她站起身来后,看见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眼神,眼底闪过一丝心虚,可很快就又将心虚压下。

许是不想跟二人对峙,也或许是不想看见二人在自己面前死,百里薇站起身来后,很快也跑出了殿内。

她却不知,自己走后,福公公让人把毒酒送来后,就遣散了其他太监,只剩下自己几个心腹。

而正在快速思索着该如何离宫带着自己人手逃走的二皇子见状,忽然觉得如此反倒利于自己行事,于是急忙上前。

“福公公!我和三弟这么多年深受您的恩情,早对您当亲人一般看待,只要您今日助我和三弟离宫,来日我登上帝位,定然将您奉为座上宾…不,我定然会认您做干爹!”

为了夺嫡,二皇子这些年手底下也早有不少人手,今日事发突然,他进宫之前对宫中变故一无所知,才会无所防备,不然绝不会轻易进宫来。

只要他现在能出去,便能立刻带着人手逼宫!

见福公公面无表情,二皇子立刻又道:“福公公,我跟太医打听过,父皇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,只怕命不久矣,届时若是换作老四老五登基,他们怎么可能会真心待你?”

他苦口婆心劝着,目光灼灼,似乎笃定福公公会为自己开的条件心动。

然而这殿内角落里,却忽然又走出来了一人,朝着他轻笑一声:“二弟,你怎么连爹都开始乱认起来了?”

听到这个声音,二皇子不可思议地紧缩了下瞳孔,回眸看了过去。

是你

青年从殿内暗处缓缓走出,一身宫中侍卫的普通穿着,却难掩出众的容色,反而愈发衬得他长身玉立,清俊雅正。

看着地上的百里律和百里明兄弟俩,他唇畔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“是你!”

刹那之间,二皇子仿佛明白了什么,面色突变。

三皇子也茫然了一瞬,但紧接着看到百里鸿玄身后跟着走出来的谢渊后,头脑也终于清明了起来。

“原来是你们两个贱奴!”

原来是他们害的他们!他就知道,今天这一切变故一定是有人在其中捣鬼!

兄弟俩眼神似乎恨不得吃了百里鸿玄和谢渊二人,三皇子更是猛然朝着两人冲去。

可他还没到跟前,谢渊就上前一步,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踹翻在地,巨大的力道让三皇子胸口骨头都断裂了一般,撕心裂肺般地痛,可却灵魂出窍了一般,好半晌连一句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
待过了好一会儿,三皇子才灵魂入窍回了神,可他刚刚挣扎了一下,就痛不欲生,感觉胸口似乎有断骨戳着五脏六腑般剧痛无比,他只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,眼中终于露出了惊惧之色。

从前谢家失势,他在谢渊面前高高在上,肆意打骂羞辱,谢渊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只能任由他欺辱时,他从未想过自己羞辱的,根本就不是什么丧家之犬,而是有着能一击踹碎他肋骨力量的恐怖凶兽。

此时此刻,他躺在地上抬头望去,才发现昔日还跪在他脚下的男人身高高得惊人。

他此刻毫不怀疑,男人不光有一脚踹断他肋骨的力量,更有一脚踹死他的力量!

三皇子感觉唇角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下,他费力擦了一把,旋即便看到满眼刺目的鲜红。

是血!

“三弟!”二皇子一惊,想要上前看他的情况,却被身后一股力道按住。

他回过头来,便看到往日还对他总是笑眯眯的福公公漠然着脸色,看向百里鸿玄:“殿下,斩草要除根,奴才这便替你解决了二皇子。”

二皇子脸色变了又变,终于明白,原来连福公公都是百里鸿玄的人!

难怪他们如此肆无忌惮,只怕这整个殿内殿外,已经全是他们的人!

他大业未成,怎么能甘心死在这个老阉狗手下,一时间,他剧烈挣扎起来:“百里鸿玄!你一个废人还想继承大统不成!我们大盛容不下你这样残废的皇帝!”

闻言,百里鸿玄垂眸抬了抬自己的右手,那一截右手在灰黑的衣袖衬托下,宛如灰云下散落的清冷月辉,他右手抬了一半,似乎就抬不上去了,只能无力地垂落。

可他却勾了勾唇,左手提起殿内剑架上的宝剑,抽出后手腕翻转了下,在空气中舞了个漂亮的剑花,冷冷的剑芒扫过二皇子的眸子。

“二弟,你看孤这左手可还使得?”青年缓步朝着二皇子走来,脸上的笑意不减,“孤能不能凭着这只手登上皇位你是看不到了,但用这只手是怎么杀了你的,你还有幸欣赏一下。”

说罢,剑芒再次一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