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这次演武赛,已经注定了结果是他们东荣输。

若是他们强行再加一场,赢了也就罢了,万一输了,岂不是更丢人了,自己要加赛结果还是输……

光是一想,贝王爷都觉得丢人。

他鼻孔里呼出一口粗气,直接拍板:“输了就输了,我们东荣国不是输不起,你们要的那些条件,我自会向我皇兄去讨!”

说罢,他也负手而去。

东荣国的使臣们没想到,关键时刻这一个两个的都掉链子,他们已经几乎能想到,这次在大盛赌输了这么多回去,该会面对怎样铺天盖地的骂声了!

但尽管再不甘心,贝王爷都已经开了口了,显然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,这些人一个个晦气着一张脸,瞪着大盛国人。

可大盛国人才不管他们黑不黑脸,这会儿虽然刚刚发生过地动,但他们的兴奋之情已经达到了巅峰,激动溢于言表。

东荣国人越看越不是滋味,虽然输了比赛,但还不想输了面子,于是冷哼道:“也就是因为这场意外,不然我们拓拔将军也未必会输!”

若是承认他们东荣的第一武士没有大盛国人强,那岂不是没面子?

所以,他们下意识就给东荣国和拓跋枭找借口。

大盛国人不由撇撇嘴,刚想找点话来嘲讽,却听谢渊开口淡道:“再给贵国拓跋将军十次机会,他也不可能赢本官。”

东荣国人瞪大了眼睛瞪着谢渊。

倘若谢渊是用一种狂妄的语气来说这句话,他们也许还会觉得他就是在吹牛,可偏偏他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,他们就感觉,这好像是真的……

已经走到很远处的拓跋枭脚步忽然一停,像是听到了这句话,然而他却没有回头,很快又径直离了场。

东荣国人只丢下一句那可未必,就赶紧匆匆离开,因为他们实在是有些底气不足。

看着这群向来在大盛国人面前鼻孔朝天的东荣国人落荒而逃,大盛国人心中都是说不出的雀跃。

苏幼月听了男人的话,眼睛亦是冒着星星般的光亮。

她还是第一次见谢渊这么狂……

不过,让人出乎意料地喜欢……

苏幼月并未注意到,在角落里的一个少女听到谢渊的话后,眼睛也先是亮了亮,但很快,那眸子又深沉起来,紧紧盯着谢渊,像是入了迷、着了魔。

秦语梅攥紧着衣袖。

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,不惜一切手段!

众人的喜悦之情掩藏了秦语梅内心的阴暗,无人注意到他,此时此刻,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谢渊身上。

“谢大人,你刚才实在是威武啊!没想到你平日里居然这么深藏不漏!”

“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,谢大人可是从小就武艺超群!”

“原来是我先前误会谢大人了,谢大人是早有把握能赢下东荣国那些小人!下官给谢大人赔不是……”

众人的夸赞声不绝于耳,皇帝也适时开口:“好,我大盛有此武艺超绝的好男儿,何愁将来不能安邦定国,卫我大盛河山万古!传朕旨意,自开春起,恢复武举,承袭明德二十一年武举制,为我大盛选用人才!”

百里鸿玄话音落下,众人立刻又轰地议论了起来,武举制度是大盛开国前几代皇帝时才有的武学科举,再后来就被废弃,如今的武官一般都是从武官世家出身,加之本身武官现在没有文官地位高,所以众人也不怎么感兴趣。

但若是有武举可就不一样了,他是与科举一样,从民间选拔人才。

而且若是明德二十一年的武举制,那可是武举制度最昌盛的时候,凡是武举出来的武进士们从官的比文官还要高一些。

这不可谓是个小的变动,若是平日,绝对会有官员站出来呈反对意见,可今天这些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竟然出奇地统一,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开口。

经过今日一战,他们对习武之人虽然还是有些看不起,但却没有那么排斥了,反而觉得好像也不错。没有这些人,谁能在演武赛上为国争光?

百里鸿玄见无人反对,微微颔首,眼中带着笑意扫过自己的子民。

当然,就算这些人反对,也是没用的。

自他还在太子时期,受太傅教导时,就早已为大盛在东荣国面前的卑躬屈膝痛心不已,他早下定决心,待到自己登基之日,定要恢复武举,选拔武学和军事人才,崇文尚武,强民强国,让大盛人能在东荣国人面前站直自己的膝盖、挺直自己的腰杆,扬大盛国威。

他百里鸿玄要大盛站在三国的顶端上,海晏河清、天下太平,让大盛不和亲、不赔款、不割地、不纳贡,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!

武举的事已经定下,接下来自然有一批官员要忙,但君王却大手一挥,让众人各自回家过年歇息,且又交代钦天监去连夜观天相,以防再发生地动。

喧嚣已经落幕,然而纷纷离宫的众人沸腾的热血还是难以冷却,回去的路上一个个满脸激动欣喜地议论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