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渊冷看了两人一眼,走到了苏幼月跟前,他在她面前屈膝,与她平视:“怎么了大小姐?谁惹你生气了?”

比起方才逼问贝王爷和拓跋枭的语气,这会儿简直是在哄小孩儿。

苏幼月看到谢渊来,泪早已更加汹涌,这一刻,她忽然忘记了什么狗屁礼仪教养,什么体统规矩,她模糊着泪眼,伸出手,摸了下谢渊的脸颊。

“谢渊,你怎么不告诉我……”

“你怎么不早告诉我,明明就是你把我背回来的……”

男人一怔,似乎是猜想了很多种可能,但唯独没有猜到,她是为了这个哭。

他伸手抓住了苏幼月的手,在大手里拢了会儿,将她冰凉的小手捂热了些,才垂眸道:“你都想起来了?”

见他承认,苏幼月心里愈发难过:“你早告诉我啊……”

若是他早点告诉她,也许,也许上辈子他们最后就不会走到两不相见的地步。

可苏幼月却知道,这些根本怪不得谢渊,要怪,也该怪自己不争气,将这些事情全忘了干净。

“那时候,你想起来了,会难过。”谢渊慢慢答道,像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,无论如何都不会发脾气,可只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,他发起脾气来能有多可怕。

苏幼月听到这个理由,又想哭,就为了这个,他就憋了这么久不说?

她那时候是痛得浑浑噩噩的很长一段日子,忘记了许多事,可她想忘记的是出事那天的痛苦,从来不是他。

谢渊又解释了句:“我那时名声不好,背你回来,会影响你清誉。”

“我才不在乎什么清誉不清誉,我在乎的是……”苏幼月一想到上辈子两人的结局,心里就一顿一顿的痛。就为了那些虚名,她上辈子活了一辈子都在错过他。

她一冲动,就要说出在乎的是他,又忽然看到贝王爷和拓跋枭,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,改了口。

“我们的婚期提前,好么?”

苏幼月没有多说什么,然而一切似乎已经又都说了。

尽管她和谢渊这样婚前就亲密接触十分不得体,但若非有外人在这,她恐怕已经朝他伸出手,想要抱他一下。

她尽可能收敛着情绪,以正常的语气跟二人说了句话:“贝王爷、拓跋将军,小女子还有家事要处理,就不多招待了。”

这便是要赶人的意思了。

贝王爷哪里听不出来,他心里一阵酸涩,最后想看苏幼月一眼,可刚抬头,又摇了摇头,没有回应直接离去了。

他是东荣国最尊贵的王爷是不错,可是在苏大小姐心里,根本就占据不到一席之地。

罢罢罢,是他有缘无分。

拓跋枭也素来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,更不明白这两人的你侬我侬有什么意思,只不过谢渊朝着一个女人屈膝,倒是让他意外之余,生出几分不悦。

一个打败过自己的强者,居然在一个女人面前屈膝,实在是可笑至极,换作是他,哪怕把他的两条腿砍断,他也绝不可能对一个女人下跪的!

拓跋枭也看都不看一眼,转身而去。

一个心眼子太多,一个太少

外人都走了,春芽也赶紧往外走去,想要给自家小姐和谢大人一些私人空间,顺便把外面的人也都先遣散,而且还得拦一拦老太太。

看着这些人都出去了,苏幼月刚想紧紧拉着谢渊的手,好好跟他多说几句话,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。

“快!快点!”

“跑得晚咱们夫人就没了!”

“……”苏幼月眨了眨泪眼蒙眬的眼睛,有几分茫然,发生什么了?

高胜和李赢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闯了进来,后面还跟着折镜和锦儿,这么大一群人跑进来,苏幼月愣了一下后,赶紧松开了谢渊的手。

谢渊看着高胜和李赢,眸色深了深。

高胜莫名背后有点发凉,看清大人和苏大小姐的离得那么近,眼睛提溜一转,推了李赢一把:“李赢,你去问问大人啥情况了,还需不需要兄弟们?”

李赢这一路上还在义愤填膺,东荣国人居然想抢他们家夫人,他都已经摩掌擦全准备一会儿干一架了,这会儿被高胜一撺掇,立刻答应了一声就往自家大人身边跑去。

“大人!属下带人来了!”

到了跟前,他的声音震耳欲聋。

谢渊缓缓起了身:“谁让你们来的?”

听到这个语气,高胜和远处的折镜都为李赢默哀了三秒钟。

李赢却还毫无察觉:“属下见那些东荣国人想抢夫人,所以叫了这些兄弟们一起来的!要是他们敢想夫人,俺们就敢打!”

谢渊掀起眸子,淡道:“你带人私闯苏府,今天回去,罚跑校场三十圈,跑不完,不准吃饭。”

“!”李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,啥?他干好事,大人居然还要罚他?

不过想起来自己刚才浩浩荡荡一群人带着武器跑来时,把苏府的侍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