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妃面色古怪,既没说是,也没说不是。

这事少有人知,知道的也都是以前宫里的老人了,自先皇后离世,崔氏成了继后,这事便似乎成了禁忌。

再加上皇上对崔氏的态度实在恶劣,别人也不会找死去提这种陈年旧事。

德妃也没想到,这档子事情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宣扬出来,她沉默了良久之后叹了口气说道:“此事倒不是辛秘,不过本宫对此也是一知半解,论资历属贤妃第一。”

“若是贤妃还在,或许能为我等解惑,不过……”德妃神色怪异,轻轻咋舌说道:“本宫只知道,当年崔太后与皇上,确实有欲指婚一说。”

“但是此事并未宣扬,除了宫中听了点风声并无人可知。”德妃缓缓道来:“本宫听说这事也只是知道片面。”

“只听闻……皇上当年并未推拒。”德妃一边说着一边暗暗思量道:“说来皇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般厌恶崔太后的?”

“如今叫金昭仪留在宫中,莫不是因着这金昭仪与少时的崔太后相似,这才动了恻隐之心?”

德妃这番话落下,丽妃和燕嫔二人脸上神色各异。

还真别说。

那金昭仪年岁小,且面容与崔太后相似,却不似崔氏那张扬,倒是多了几分小女儿家的温婉可人。

如今皇上这般,莫不是真的端看金昭仪,忆起当年与崔氏初识的时候了?

德妃心里这么想,但是嘴上还是道:“本宫瞧着不像那么回事,皇后娘娘有孕在身,皇上待皇后娘娘更是视若珍宝,岂会被一个‘忆往昔’的名头打动了?”

“这事儿你们可切莫宣扬,否则触怒了皇后娘娘,才是真真的找死。”德妃敲打两句,她如今可不管什么崔氏不崔氏的,已是认定了非皇后娘娘不可了。

丽妃和燕嫔两人顿时收起了那纷乱的思绪,连声应是。

宫中流言四起,但是因着崔太后不在宫中,且有贤妃这个前车之鉴。

如今即便是有所流言,也无人胆敢有半分异动,依旧对着皇后娘娘毕恭毕敬,宁嫔和德妃几人更是几番言语表忠心。

就连抱病的淑妃都出来走动了,这会儿正坐在皇后宫里。

“身子可好些了?”司宁池端看着淑妃淡声询问道。

“托皇后娘娘的福,臣妾已是好多了。”淑妃身形消瘦了些许,精神瞧着还好。

为皇后感到气怒

“你这身子骨,本宫原是不想叫你多跑。”司宁池一边喝着羹汤一边看向淑妃说道:“本宫听闻早年,梅家与崔家有所往来,你对崔太后刻有所了解?”

淑妃听着司宁池这问话倒是愣了好一会儿。

轻轻皱了皱眉低声说道:“皇后娘娘有所不知,梅家与崔家不过只是占了个邻居的名头,并无什么往来之说。”

且当初的梅家可够不上崔家,因此更加没有什么往来了。

“至于崔太后……”淑妃说着顿了顿轻声说道:“臣妾也是进了宫之后,方才见到了崔太后。”

“崔氏是如何入宫的?”司宁池眯了眯眼淡声询问道。

淑妃闻言看了司宁池一眼,她虽是抱病不出,但是不是对宫中消息一无所知。

那什么金昭仪也是知晓的,原本淑妃是没将此人放在心上,在宫中这么多年,皇上的变化,对皇后娘娘的态度始终如旧,她一点都不认为一个金昭仪能撼动皇后的地位。

但是事情的发展好像与她预想之中的截然不同。

皇上竟对金昭仪另眼相待?

而一直以来我行我素的皇后娘娘,竟会拿一个小小的昭仪毫无办法,如今都需要召见自己询问崔氏来历……

这场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。

“臣妾知之甚少。”淑妃沉吟片刻垂眸说道:“只是崔氏之母与先皇后有所情谊,崔氏幼时母亲早逝,先皇后对崔家似多有照拂,因此方才结缘。”

“如此说来,当年谈及先皇后欲将崔氏指婚给当时尚是太子的皇上为太子妃,却有此事?”司宁池挑眉询问道。

“是。”淑妃闭了闭眼点头应答,这事并未传扬出去,淑妃会知道,也是因为梅家与崔家相邻,少不了碰面,偶然之见听母亲隐晦的谈及此事,口中皆是对崔家的羡慕。

“母亲当年谈及崔家这位长女,满口皆是赞誉,温婉可人,知性大方。”淑妃略有些皱眉说道。

当年她虽然从未见过这位崔氏长女,但是从身边人的赞誉之中已经勾勒出一个人的模样。

只是淑妃万万没想到,一夕之间宫中生变,最后那好端端的‘太子妃候选’摇身一变竟是入宫为妃,且还在不久之后成了继后……

“如此说来,当初皇上与崔氏确实有所情谊?”司宁池嗤笑一声,淡声说道。

“……”淑妃听着心下一个咯噔,垂下头应道:“臣妾不知。”

“你大病初愈,且回去好生养着吧。”司宁池对着淑妃挥了挥手说道:“近来宫中的流言蜚语你无需理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