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元晟!”陆致远气得横眉立目,拳头用力的砸向床面,“你住口,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!老袁,今天就先到这儿吧,你带姣姣回去吧。”

“爸,今天大家都在,您就允许我和姣姣把事情说开吧。”

陆元晟走到病床边,直视着父亲。他担心父亲的身体,却也不想再一错再错下去。

陆致远气得脸色发白,攒足了力气,出其不意的从床上站起身来,一脚踹到陆元晟的身上。

他还在病中,这一踹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。

身体尚没有完全恢复,医生叮嘱一周之内不要下床活动。陆元晟心里一急,下意识的伸手过去,想要将人扶回床上躺下。陆致远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,却倔强的避开他的搀扶。

一旁的袁英叡见状,连忙上前一步将人扶稳。

“老陆啊,你消消气啊,消消气。这样,孩子们的事情咱之后再聊,不急,等你恢复好了再说。”他嘴里念叨着,将陆致远扶回病床上躺下后,顺手按下床头的呼叫铃。

袁英叡带着袁姣姣离开病房,医生匆匆过来检查了陆致远身上带着的各种仪器,和仪器上展示的各项指标。

“家属,咱们要注意一下,不要做容易引起病人情绪激动的事情哈。”在确认各项指标并无大碍后,值班医生看着陆元晟叮嘱道。

男人垂头应了一声,将医生送至门口,然后重新回到床边。

“你别在我面前站着,要站就站到一边去,没想明白就一直站着。”陆致远呼吸急促,闭上眼睛不再看面前的小儿子,冲他指了指远处墙角的位置。

陆元晟没说话,沉默的站到一旁。

病房里寂静了整晚。

陆致远从一开始的生气愤怒,到后来阖目休息,时不时的睁开眼瞧陆元晟一眼。

凌晨时分,护工关掉房间里的顶灯,在一旁睡下。陆致远也平复情绪后缓缓睡去,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。

睁开双眼的瞬间,他注意到依旧站在角落里的儿子。

陆元晟侧身面对着窗外站立,脊背挺得笔直,视线停留在窗外的远方出神。

“想了一夜,想清楚了么?”年迈的董事长嗓音沙哑。

护工适时的递上杯插着吸管的温水过去。

陆元晟身体微僵,慢慢转身过来,面对着病床上的父亲。

“想好了,就去和姣姣还有你袁叔叔认个错,解除婚约的事情,以后不要再提。”陆致远看着站在一旁的儿子说道。

陆元晟抿了抿唇,声音低哑,却异常坚定:“想好了。对不起,爸,我还是会和袁姣姣解除婚约。”

陆致远皱紧眉头,闭了闭眼睛。

半晌,他再次出声。

“如果你执意如此——就不要再待在路耀集团了。”

“路耀集团不需要没有了袁氏集团作为后盾的你,我也不需要你这样一个儿女情长、不为集团考虑的接班人。”

陆致远语调决绝,下了最后通牒。

是从此将陆元晟在路耀集团除名,也是从此不再把陆元晟当作陆家的一份子。

退到一旁的护工惊讶的睁大眼睛,小心翼翼的看向面前僵持着的父子。

然而陆元晟只是面色平静的垂下头去。

“好,我会主动离开路耀集团。”

“也不要再踏进陆家的大门!”陆致远额角青筋骤起,瞪着他道。

如果这样能让父亲满意的话

陆元晟再一次选择顺从:“好。我我会回美国去,不会再回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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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海之前一直都是住在斯顿的员工宿舍,至于离职后的联系地址,酒店也不清楚。

不过孙天睿确实很快打听到了他人来到斯顿工作的年份,刚刚好是乔亦璟搬来斯顿长租顶层套房的那年。

再次见到柴海,已经是将近一周之后。

孙天睿让酒店帮忙以对方在宿舍落下东西为由,借口要将东西寄回、要来柴海的地址。然而柴海只是回复他不用了,甚至没有问到底落下的是什么东西。

最后之所以能见到柴海,还是因为医院主动将电话打到了乔亦璟的手机上。

“乔先生,请问您现在方便么?”

陌生的座机号码,本想要挂断的乔亦璟鬼使神差的接了起来。

“您说。”他捏紧手机。

“我们是市中心医院,请问您认识王海先生么?我们这里是重症监护室,王海先生的状况现在不太好,您是他在医院资料里填的紧急联系人。请问您现在方便过来一趟么?”

拦不到可以收现金的出租车,乔亦璟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市中心医院。

柴海住在住院楼三层的危重症区,icu有固定的探视时间,病房区的栏杆外,站满了等待进病房探视的病患家属。

乔亦璟气喘吁吁的跑到护士站,给对方看自己收到的医院的来电记录。护士长在登记簿上查询了一下,找他要来身份证核对信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