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薇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。

宴文洲犹豫了半晌,跟在她身后,两个人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,“奶奶的情况如何?”

“烧已经退了,只要今天夜里不再发烧,就没问题。”

“谢谢你。”

“谢我什么?”余薇冷静道,“奶奶帮了我,我不可能不管她,这一切跟你没关系。”

宴文洲低声道:“要不要帮你拿一条薄毯,夜里会冷。”

余薇笑了一声,“我只是个大夫,不是活菩萨,宴总不必对我这样殷勤,我受不起。”

宴文洲挡住她的去路,“我们谈谈?”

余薇眸光沉了几分,“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?该说的不是早就已经说得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了吗?”

察觉到有人上楼,宴文扫了一眼,看到罗思涵,他迅速地将余薇拽进了一旁的房间里。

余薇不解地看着他,“宴文洲,你又想做……”

唇瓣被他用手捂住。

外面响起脚步声,罗思涵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影,沉下脸,她刚刚明明听到了宴文洲的声音。

“文洲。”罗思涵喊了一声。

余薇听到她的声音,狠狠地咬住宴文洲的虎口,宴文洲疼得皱了下眉心。

直到脚步声消失,他才终于抽回手。

黑暗中,余薇愤怒地看着他,“宴文洲,你什么意思?看到罗思涵,你躲什么?”

还是算了吧

“我只是不想让她吵到奶奶休息。”

他没想到罗思涵居然还在老宅里。

余薇用力推开他,“宴文洲,我没做错任何亏心事,不用躲任何人。你心里有鬼,不要带上我!”

见她转身要走,宴文洲按住门板,挡住她的去路。

“你说的没错,我心里有鬼!那你心里又有什么?”

“我心里有什么还重要吗?”余薇语气平静,“让开!”

宴文洲没有放手,而是又靠近了她一些,近乎用卑微的语气问:“如果我告诉你,只要你跟我一起离开帝都,我可以不结婚,你会跟我走吗?”

“跟你走,我就不是宋清荷的女儿了吗?”余薇嘲弄道,“宴文洲,我的出生不是我能选的,既然你对我的身世这么介意,又何必勉强自己?”

“跟我走,或者按照我之前答应你的,从此以后,我完完全全退出你的生活。”

周遭的一切都安静下来,静得仿佛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。

“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,这次给了我两条路选啊?”余薇目光痛恨地看着他,“宴文洲,你能放下宴氏集团,放下宴家,放下你的母亲吗?就算我跟你走了,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后悔吗?”

“余薇,为了你,我可以放弃一切,绝不后悔。”

即使四周漆黑一片,她还是能感受到他灼人的目光。

没有人可以逼他结婚,可他偏偏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逼她做选择!

“你非要用这样的方式,让我证明我在乎你吗?”余薇捏紧手心,“宴文洲,我已经累了,我们还是……算了吧。”

宴文洲看着她平静的小脸,黑暗中看得并不真切,却能想出她是怎么样一副绝情的表情。

虽然早就知道她不会跟自己走,但是他仍旧带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出这句话。

还是算了吧?

他自嘲一笑,她心里甚至连挣扎都没有,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他。

余薇想要开门。

手腕忽然被人钳制住,下一秒男人的唇瓣落下来,毫无技巧可言的吻,只有粗暴的占有,仿佛只是为了让她痛,余薇疼得皱起眉心,不断地抵抗,挣扎。

直到血腥味儿在两个人的唇齿间蔓延,分不清是谁的。

宴文洲才终于松开她,喘着气,“疼吗?”

余薇也剧烈地喘息着,用眼神控诉着他。

“你的疼还不及我的万分之一。”宴文洲捧住她的脸颊,感受着她的体温,她身上诱人的香气,声音沙哑,“余薇,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。”

他的气息退开。

所有的钳制消失。

余薇有些虚脱,她用手撑着身后的门板,唇瓣上的疼痛提醒她,刚才的男人有多恶劣。

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,只要走出这扇门,她以后跟他就真的再也没有关系。

她就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跟另外一个女人结婚生子。

他所有的霸道,温柔,体贴,以后都跟她没关系。

余薇握住门把手,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,或许他们这样的身份,一开始就不该有交集。

他们的相遇就是一场错误,现在不过是一切回归正轨。

可是脑海里却不断地闪过那些甜蜜的画面。

在月光下,他说他会向她走一百步,只要她打开心门。

在海边日出下,他温柔地跟她接吻。

在夕阳西下的柏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