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自己不能心急,可还是会忍不住想起,她在路边吻向余泽秋的画面。

他想,如果她愿意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一次,让他死,他都愿意。

赵慕远喝了不少酒,借着酒劲儿将宴嘉怡拽到了角落里,这里安静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。

宴嘉怡看着他一点点地靠过来,忍住想要走开的冲动,轻轻地闭上眼睛。

就在两人唇瓣快要贴在一起的时候,有人走了过来,停在楼梯拐角处。

宴嘉怡睁开眼睛,松了口气。

“这小子好福气啊,那可是宴家千金,真娶了她,赵家可就飞黄腾达了!”

“你以为宴家的女婿好当?”另一个人道,“庞家知道吧?”

“跟他们家养子订婚的那一个?”

“早就解除婚约了!”

“啧,我怎么没听说?当初宴家可给了不少聘礼,怎么就解除婚约了?”

赵慕远想要出声,宴嘉怡拽住他。

那人压低了声音,“据说是宴家骗婚,那个余泽秋有心脏病,人活不了几个月了,庞家肯定不想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守寡啊!”

你最会躲我

“真的假的?”

“我骗你做什么,我小姨经常跟庞夫人一起打麻将,她听来的消息错不了,如果不是余泽秋没几天活头,庞家怎么舍得放弃这门亲事?”

≈ot;宴家这样的豪门都要骗婚?真是想不到!≈ot;

≈ot;所以说,赵慕远这个宴家女婿未必那么好当啊……≈ot;

两个人一边说,一边走远。

赵慕远神色有些僵硬,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宴嘉怡,握住她的肩膀,“嘉怡,你别听他们胡说,那些都是道听途说的东西,不能当真的。”

宴嘉怡回过神,她的脸色有几分苍白,她看着赵慕远,眼神却像是没有聚焦一样,泪水一滴一滴的坠落。

赵慕远急忙帮她擦着眼泪,“嘉怡,你别哭了,肯定不是这样,你不要胡思乱想。”

泪水却越来越多。

宴嘉怡的视线有些模糊,她抓住赵慕远的手,“赵慕远,你掐我一下好不好?”

赵慕远心疼地看着她,“嘉怡……”

宴嘉怡声音沙哑,“你告诉我,这只是一场梦而已,对不对?还是我喝多了,产生了幻觉。”

可是她根本没有喝多少酒,哥哥怎么会活不了几个月?明明他还送她到了机场,他还笑着叮嘱她,要照顾好自己。

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?

“嘉怡,你先冷静点儿。”

……

十一月底,帝都迎来了第一场雪,余薇提着新买的食材到了余泽秋的公寓,帮他将冰箱填满。

余泽秋从书房出来,“妈,下这么大的雪,你怎么还过来了?”

“难得今天休息,所以过来看看你。”余薇笑着看他,“最近几天感觉怎么样?”

“新换的药效果比之前好很多。”余泽秋咳嗽了几声。

“那就好。”余薇拿给他一袋巧克力,“你以前最爱吃的。”

余泽秋笑着接过,“好像很久没吃过了。”

“虽然这个巧克力不甜,但是你每次也只能吃一点,知道吗?”余薇扫了一眼他的头发,“头发是不是长点了?”

“我过两天去修一下。”

“这周末,晨晨希希放假,我跟你爸想要带他们去滑雪,你要不要一起过去?”

余泽秋坐到一旁的沙发上,“我只跟公司请了一周的假。”

余薇看了他一眼,“小秋,如果身体实在不舒服,不要勉强自己……”

“妈,我知道。”

母子两个一起吃过午餐,余薇才离开。

外面的雪越下越大,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,余泽秋坐到卧室的阳台上,看着外面的世界被一片银白覆盖。

想起多年前,自己背着一堆废品走在村路上,寒冷饥饿充斥着他幼小的世界。

连亲生母亲都可以抛弃他,这个世界上,又有谁不会放弃他?

没有人知道,看到他们出现在路上的时候,他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
心酸,又带着一丝微弱的期待,还有一点小小的埋怨。

其实时间如果停在那个时候也好,也许他连十岁也活不到,就不必带给别人这样多的痛苦。

他翻看着手上的照片,大多数都是他跟暖暖的合影,每一张,她脸上的笑容都那么明亮。

从小到大,不知不觉拍下了这样多的照片,原来他们已经一起度过了这么多年。

不知道她在国外过得好不好,应该会越来越好吧,他伸出手,细细地摩擦着她的面容,或许,他该将自己的这份心意藏得深一点,再深一点。

身后有脚步声响起。

余泽秋本想回身,有人从背后将他轻轻地抱住,带来一丝寒意,夹杂着熟悉的香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