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余头牲口的驮队,的确是声势浩大,从尾望不到头,由头见不着尾,驮队众生人等四百来口,只有肖玉一人是军人,其它都是没拿过枪,打过仗的工人阶级弟兄。

因此,这十来名骑着高头大马,举着枪的土匪,别看人少,但那武器在手,耀武扬威的气势,却是吓倒了除肖玉在外的所有人。怎么着?难道要动手强抢不成?

那名为首的土匪,见众人都被吓倒,得意非常,却唯独看到对他说话的那人,依然是泰然处置,镇定自若,便把嘴一撇,心的话,就你一人不怕顶个屁用,不听话老子一枪崩了你。于是,又把手中的枪对着周围的人指指点点,恶声恶气道:“你们耳朵都聋了吗?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?我再说最后一遍,把东西和钱财留下赶快滚!”

“你们是哪个山头的,有名号吗?光天化日之下,强抢良民,还有王法吗?”方东明这时缓过心神,气愤地对那人道。他见身边的肖玉面无惧色,也变得镇定了许多,后面的一些工友见领队出头,也都壮起了胆子,慢慢走到前面,准备见机行事。

如此一来,这帮匪土见这些人不似刚开始那么畏惧,反到拿捏不住了,为首的那名家伙瞧出来,这支驮队的首领,便是开头答话的那人。他想,嗯,射人先射马,擒贼先擒王,先就从他开刀。

这贼子,还真他妈会贼喊捉贼,颠倒黑白,只见他把一对黄眼珠一转:“你,让他说话。”他对着方东明,却指着肖玉道。

“你是哪个山头的?我们为什么要把东西和钱给你?别以为你们手里有枪我们就怕了。”小新疆此刻也胆气凭天,朝前跨了一步,挡在方东明和肖玉的中间,对那个为首的土匪大声质问道。

这时,从后面围上来的工友是越来越多,原本是被匪土包围着的,现在,他们反倒把这十几匹马围困在了当中。

为首的土匪头子一看这阵势,忽得把手一抬,举枪向天,作出恐吓的架式,想把众人给震住,但脸上,却是明显表露出一丝胆怯的神情:“都别在靠近了,否则老子要开枪了。”他大声叫嚷着,又把嘴一撇:“我是哪个山头的?小子,用不着你来管,识相点的,给我闪到一边去,让你们的头儿出来说话,别让我费事。”说着,拿枪指着小新疆、方东明,眼晴却死死地盯住肖玉不放。那意思: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就是管事的头。

“我们头为什么要出来跟你说话,你也配吗?除非你说出你的名号来。”一个工友对他反驳道。

“没错,说出你们的名号,不然你们闪开,让我们过去。”一个工友也附和着示威道。

“对,说出你们的名号,敢劫抗战的东西,就是土匪,强盗!天理不容!”更多的工友,朝向这伙挡路的匪土挥动着手臂,高声呐喊,好似要把他们撵出山口去。

方东明和小新疆托库那叶尔的据理力争,众工友们的齐声抗议,呐喊!使一直保持着缄默,静观其变中的肖玉以为,嗯,到时候了,好戏就要开场了,他收在袖笼里的手,此刻已紧紧地捏着一枚手术刀,正蓄意待发,只要为首的那名匪土一有动作,抢打出头鸟,立即要他好看。

然而,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,当那名工友因情绪激动,说了句“抗战的东西”之后,便见那个为首的土匪一下变了脸色,慢慢将举枪的手放下,看似疑惑不定的望着众人。随即,把枪往腰间一插,一翻身,从马上跳了下来,朝肖玉等三人跟前走去,一边走一边拱手一抱拳。

“我想请问三位,你们到底是什么人?这些,是抗战的东西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一连串的发问后,忽然象想起来什么,又急忙补充道:“我姓马,不瞒各位,我们在这一带占山为王有些年头了,跑马帮的见了不少,没见过象你们这么大的阵势,不过,我们从来不劫良家的东西,有时候还帮他们一把。你们说,这些东西是抗战的东西,要是果真这样,我马帮国不但不会劫,还要与诸位交个朋友。”他的一席话,说得明白而中肯,与刚才的那副凶声恶煞之气势相比,如今,完全判若两人,简直就是劫富济贫的山大王了。

看到为首的如此这般,那几个劫道的,在他说话间,也都接二连三的跳下马来,一个个站在当下,同样是与众敬畏的一副表情,全然没了打家劫舍的派头。

事情即然急转之下,出人意料的到了这一步,肖玉心里自是高兴,也就不必捂得那么严实了,于是也近前一步,冲为首的那名自称为马帮国的汉子也一抱拳:“马老弟,诚然你坦诚相告,实不相瞒,在下的这批货,正是运往中国内地,支援抗战前线的物资,看几位弟兄都是出身藏家子弟吧,也都是热血汉子,刚才多有不敬,还承蒙各位海涵。”

这番话,说得那十几个山大王是满含羞愧之色,而“热血汉子”四个字,更令马帮国感动不已,不禁道:“这位大兄弟怎么称呼?我们实是有眼不识泰山,那啥,我们大当家的在山上,即然兄弟们路过此地,就请到山上小坐片刻,喝口茶歇个脚再走也不迟。”他热情的邀请道。

“不了,马兄弟,谢谢你的盛情,前线的战士们还在等着这批物资呢,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