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阿曼朝后到退的时候,由于心情紧张,不慎脚下一滑,身子朝一边歪倒,身后的小新疆见之急忙抢前去扶住。

而恰在这时,位于他们前面的那棵雪松上,忽得发出嘭的一声爆响,一大团雪球从树上滚了下来,坠落之际冰雪四散飞溅,与此同时,那黑呼呼的东西蹿下树来,向着黑暗中奔逃而去。

这突如其来的动静,使得两人相互紧抓住对方的手,惊奇地看着仍摇颤不止的雪松。“是只雪鼠。”小新疆托库那叶尔良久才道。

阿曼将已经雪止松静的树身上收回目光,这才觉着手还被小新疆紧紧抓着呢,于是一阵耳热,赶紧地抽回手:“天哪,雪鼠有那么大吗?”慌乱的神情带着满脸的置疑,在她的认知里,旦凡鼠类都是很小的动物,如何能带动一棵松树摇晃不止?

“这你可就不知道了,雪鼠不属于鼠类,虽然长得象鼠,但身体很大,叫声象虎一样,狡猾得跟狼似的,所以又叫它地狼,刚才,准是这家伙扒在树上,听到下面我俩的声音,以为是要袭击它呢,所以被吓跑了。”小新疆解释说,见阿曼抽回手,也就自自然然地放开,没一点的不好意思,心的话:英雄救美,咱光行的正。

“原来是这样啊,难怪跟只小熊似的,真吓住我了。”阿曼松了口气,却是心有余悸:“咱们还是走吧。”她那意思,要是真遇着熊,可就麻烦了。

“好吧,只可惜没带猎枪出来,不然,把那只雪鼠打了,带回去烤着吃,保准你美得满嘴流油。”小新疆匝吧了两下嘴,好象已经尝到了雪鼠的野味。

“是吗?这么好吃呀,赶明”

“骗你干吗?。。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地黑夜之中。

只因他二人返回时,不是按照原路而归,则是从另一个方向绕道而行,因此,当肖玉和卡秋莎来找他俩时,自是没能与其在路上碰面。

当然,在肖玉回到宿营地,要叫人去寻找他俩时,他俩已然在那了。“你们去哪儿了?害得人担心一场,万一出事怎么办?”肖玉一见他俩,对着托库那叶尔劈头盖脸地一顿嗑,主要是因为他带着个女孩子,忒不懂事哩。

“我”小新疆自知理亏,抓着后脑勺做低头认罪状。

“是啊,这黑灯瞎火地在雪山上乱跑,多危险啊,这上面到处是看不见的万仗深渊呐。”白当家的也在一旁批评道:“对了,肖兄弟,怎么没看见卡秋莎上尉跟你一道回来?”

“她去别地找去了。”肖玉回答:“不过别担心,她会安然返回的。”这一点,他替女上尉自信。因为有一次闲聊时,卡秋莎告诉过他,自己曾在冰天雪地的山里,经行过两年严格的封闭式军事训练,所以,对于雪地中出现的各种状况会应付自如,也极为熟悉雪上地形的变化,哪里能走或不能走。为此,他对这位美国女上尉更是另眼相看了。

果然,没过多久,便见一个黑影朝着宿营地,由远及近地而来。“是卡秋莎上尉回来了。”方东明首先道:“珍妮小姐。”并扬起手臂朝她摇摆,欢快地喊了起来。

“阿曼他们回来了吗?”人未到,声音先传了过来。

“回来了,他们走的是另一条道,所以我们没能碰见。”肖玉也高声回答。

“珍妮小姐。”阿曼也弱弱地叫了一声,这时女上尉已然止住滑动的脚步,溜到了他们跟前。

“啊,你们平安回来了。”卡秋莎高兴地走过来,与阿曼相抱,她的态度正好与众人刚才的担心相反,这使看在眼里的肖玉不禁为之慨叹,这东洋人的心就是放得开呀。

这一场虚惊算是过去了不提,但当人们裹着棉被或羊皮袄,冻缩在帐蓬里挨了一夜,清晨第一个爬起来查岗的肖玉和方东明两人,发现轮流守夜的驮工中,有两个尽永远地长眠不醒。

“已经完全没有呼吸了。”肖玉难过地自责:“快,叫醒大家,不要再睡了。”说着,奔向其它的帐蓬去喊人,他感到自己太大意了,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。

“报告肖领队,一共有18个驮工。”小新疆统计后,前来向肖玉汇报:“再也醒不来了。”喉头哽了一下才把下面的话说完。

“知道了。”肖玉点头,为自己的失误而羞愧地低下头。

“我也有责任。”方东明也难过地道。

“这不能怪大家,在雪地里走累的人,一旦躺倒,身体差的抗不住,就再也醒不来,很正常,驮队已经打理好了,两位领队,我们还是赶快上路吧,活动起来就有精神气了。”白当家的一旁宽慰着众人,其实,他的心里和大家一样难受。

“把他们18个人都一起埋在驿路边上吧。”肖玉沉重地说道。

悲痛,让工员们一时难以处制,甚至不少人痛哭流涕,当把这18个牺牲的工员掩埋好,驮队要继续开拔时,肖玉又转身返回去,与跟过来的方东明等人一起,找了一些石块立于隆起的坟前。

“做这个标记,以后路过的人也许可以祭奠一下他们的亡灵。”肖玉低声向坟里的难友作最后的道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