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安宁抱着安安坐在沙发上,墨墨和舟舟一边靠着一个,这些天,三个小家伙也知道了死的含义,知道最慈爱的奶奶永远不会回来了。

都格外的沉默和安静。

周南光目光扫过几个孩子,开口嗓音带着几分沙哑:“你妈妈不在了,以后你们也要好好的,峦城那边,等他回来再说。”

一句话,周朝阳又绷不住了:“爸,我想我妈了。”

周南光眨了眨眼底泛起的泪光,仰头压了压,没让泪水流下来,他何尝不想呢?

到现在,他都不敢去细想这几天发生的一切。

钟文清嫁给他时才二十岁,三十多年的夫妻,前二十年都是聚少离多,她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,上班养家,还要照顾病重的婆婆。

等他调回京市,工作稳定,能有时间多陪陪她时,她身体又出了问题。

细想想,她跟着自己这么多年,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。

周朝阳转身抱着周红云:“姑姑,我想我妈了,我好难受啊。”

周红云边流泪抚着周朝阳的后背,边哽咽地安慰着:“不哭,不能让你妈走得不踏实。”

说着又恨起林家母子:“都是林天越和他老娘!他们就是杀人凶手。”

周南光低喝一声:“好了,以后不要再说这些,你们都好好的,你妈在那边才能放心。”

他是怕周朝阳年轻冲动,去找林家算账。

周朝阳没吱声,只是抱着周红云哭着。

周南光叹口气:“爷爷最近几天去你二伯家住,朝阳,你就在家住两天,等过了头七,你再去上班。”

又看着盛安宁和慕小晚:“你们也是,过两天就去上学,你妈她肯定不希望因为她,耽误了你们的学业。”

看着慕小晚,心里又忍不住悲伤起来,文清走得太突然,一句话都没留下。

她肯定很遗憾,没看见峦城和小晚结婚,没看见朝阳找到自己的幸福。

周南光说完,起身去回屋,屋里似乎还残留着钟文清的气息,让他心不会那么空。

等周南光走了,周红云看着几人:“你爸肯定更难受,以后你们多跟他说说话聊聊天,你爸性格不张扬,有什么都藏在心里。”

周朝阳揉了揉眼睛:“可是姑姑,我真的很难受,以后我就真的没有妈了,我以前太不懂事了,总是惹我妈生气。人家都说得肿瘤都是被气的,我妈肯定是被我气的。”

“我要是小时候不那么调皮那么能闯祸,我妈就会少操心一点。”

她这么一哭,周红云也跟着哭起来,哭钟文清这一辈子没过几天好日子,那么好的人,却没得到好报。

晚上,盛安宁带孩子们先去睡觉,周时勋跟周南光出去了一趟,不知道去干什么,回来得很晚。

直到后半夜,盛安宁朦胧中,感觉有人进屋。

只是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实在太困了,确定是周时勋后,也就没起身,翻了个身继续睡着。

就感觉周时勋上床后,紧紧贴着她躺下,身上还带着刚冲了冷水澡的凉意。

盛安宁睡意退了几分,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今晚的周时勋有些不对劲。

这几天一直很忙,他们俩也没有太多说话的时间。

原本周时勋就是感情内敛的人,盛安宁只是觉得这两天他周身的气压更低。

有些心疼地转身,回手抱着他。

周时勋下巴在她发顶蹭了蹭,声音有些哑:“安宁,我很难受。”

一句话,让盛安宁瞬间流泪,这些天,他像铁人一样忙进忙出,没人去关心他会不会难过,也没人见过他流过一滴眼泪。

恐怕还有人会议论,周时勋成年才被认回家,对这个母亲对这个家,感情都不深。

只有盛安宁知道,周时勋很在乎这个家,因为前二十多年太辛苦,所以格外在乎现在的家,在乎周南光和钟文清。

流着泪哽咽地回道:“我知道,我都知道。”

周时勋沉默了好一会儿,他不知道该怎么说,一直到现在,钟文清在亲昵上还多着一层客气和小心。生怕那句话他会不喜欢。

不像对周峦城和周朝阳那样,会笑骂他们。

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钟文清和周南光相处,在他努力学着相处时,钟文清却走了,这成他最大的遗憾。

“以前受伤快死的时候,我最大的遗憾,就是不知道有家人关心是什么样的感觉。认识了你,回到周家,每一天的日子过的都是我从前不敢想的。”

盛安宁就想流泪:“长锁,我会一直陪着你啊,等到孩子们都长大了,我都一直陪着你。”

周时勋再次沉默,算命瞎子那句话,不经意又在他脑海里闪过,如果她想活,就要一命换一命。

就算李二庚入狱,他也对这句话耿耿于怀。

我知道是谁指使的

同样睡不着还有周朝阳,这几天几乎就没怎么好好睡过,这会儿葬礼过后,躺在床上更是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