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听到于泰哲说并案调查,徐诺瞬间紧张起来,只觉得心“扑通”、“扑通”,越跳越快,越跳越响,她不自觉地抬手按住胸口,努力调整呼吸,想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
王法医说:“我仔细研究过这三份尸检报告,经过对比总结,前两个案子共同点很明显,死者体内含有医用麻醉剂,截肢手法一致且均为生前伤,致死原因均为扼死。但是第三个案子,死者体内没有检出麻醉剂成分,虽然也是扼死,但是截肢处为死后伤,所以说还是有很多不同点的。”

徐诺急切地插话道:“那截肢手法呢,是不是一样的?”

“只能说截肢手法都很专业,但是一般学过解剖的人,都能够做到,并不能说明是同一人所为。”王法医实事求是的说。

徐诺觉得脑子里嗡嗡乱响,各种思绪混乱地纠缠在一起,让她想去理个究竟,却不知该从何下手。只听于泰哲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:“经过研究,我们认为并案调查理由并不充分,当然这不是说就要把前两起案子搁置,如果你们的调查取得新的进展,能够证明为连环杀人,随时可以重新提请并案……”

徐诺觉得自己就要窒息了,大口大口地喘气却丝毫不能缓解胸口的憋闷。脑子里有个声音不住地说:“逃吧,逃开这里,逃开这一切就不会痛苦了!”

她闭上眼睛喃喃自语:“能逃去哪里,这根刺扎在我的心里,只要一天不拔掉,我就会痛一天。”

恍惚间觉得四周在晃,她使劲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,渐渐听到一个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:“徐诺,你怎么了?徐诺?”

她猛地睁开眼睛,从梦魇般的思绪中挣脱出来,只见吕聪一脸焦急地站在身边,手还搭在她肩上。她忙抬手挽起滑落脸庞的头发,顺势躲开了还停留在肩上的手。

吕聪微微有些失落,但还是关切地问:“你没事吧,我看你脸色很苍白,要不你下午回家休息好了。”

徐诺环顾会议室,不知何时只剩自己和吕聪两人:“会议结束了?”

“是啊,于副他们早就走了,我也布置过下午的排查任务,大家都散会吃饭去了,你却一直在走神。”

“对不起,我在想别的事情。”徐诺迅速收拾好自己面前摊开的东西,起身准备离开。

吕聪抢先一步按住门把手:“徐诺,把心事说出来,会轻松很多的。”

徐诺咬咬下唇,自己的思绪已经很是烦乱,不想再掺杂进去更复杂的关系。长痛不如短痛,她在心底安慰自己,所以明知道会刺伤吕聪,却还是狠心道:“吕队,我要说的开会时候都说了,其他的,与工作无关。”

徐诺口中轻飘飘吐出的“与工作无关”五个字,像五记重锤敲在吕聪心里,他的手无力地垂下,原来在她心中,自己是队长,也仅仅是队长而已,没有资格分享她的心事、分担她的烦恼。

见吕聪让开门口,徐诺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。

徐诺朝办公室走去,远远就见一个身影正在门口徘徊,背影很是眼熟,试探着叫:“祝芙?”

那人回头,果然是苏浅的室友祝芙。她见是徐诺,微微松了口气:“徐警官,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,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谈谈吗?”

“当然可以,你等我进去拿包。”徐诺虽然心里、脑子里都一片混乱,但还是飞快地应下。

十分钟后,二人已经在一家咖啡厅内对面而坐。

祝芙盯着眼前的奶茶,用勺子搅出一圈圈漩涡,却一言不发。

徐诺端起咖啡猛地喝下去多半杯,苦的她胃似乎都纠结到了一起,不禁倒抽口凉气,但是人瞬间清醒了很多。

“徐警官,我……”祝芙欲言又止。

“可是想起什么新情况,想跟我说?”徐诺强忍着胃的抽痛,柔声问。

“恩,徐警官,对不起!你们去寝室的那天,我,我隐瞒了一些情况。”祝芙涨红着脸,似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。

“别急,慢慢说,现在说出来也不迟。”

“其实,方崇最近正准备跟浅浅分手。”祝芙小心翼翼地考虑着措辞,“我,我们互相喜欢,他说要跟我在一起。”

徐诺这下子可真是吃了一惊,才第一次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孩子。也许是家境不好带来的自卑感,使得祝芙总是低垂着头,尽量掩饰自己的存在感。但是细细看去,她其实是个很清丽的女孩子,饱满光洁的额头、灵动的双眸、挺拔的鼻梁和小巧红润的嘴唇。想来也是,学表演的女孩子,哪里有长得丑的,她并不令人惊艳,却有一种清新隽永的气质,像一幅水墨江南画,很是耐看。

祝芙双手扭结在一起,半晌后才带着哭腔说:“徐警官,我从来都没想要跟浅浅抢男朋友,但是方崇说他喜欢我,我……”

徐诺心下了然,自己看过方崇的资料,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阳光大男孩,学校的风云人物,很多女孩的梦中情人。被这样优秀的男生追求,的确很少有人能够拒绝。

祝芙双手环住奶茶杯子,手指胡乱摩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