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时分,刘赫终于拿着资料,领着维修队赶回齐家大院,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朝李可昕勾勾手指:“来,给爷倒杯水喝。”

李可昕刚想打人,见他虽然脸上勉强挂着笑,却明显地写满了疲惫,马上又开始心疼,乖乖地倒了杯温水送过去,还体贴地说:“你慢慢喝。”

刘赫接过杯子,狐疑地看看李可昕,再看看杯子问:“大小姐,今天太阳打哪边儿出来的啊?居然这么温柔?说吧,是不是有什么阴谋?”

“你!”李可昕气结,难道自己偶尔就不能温柔一下吗?伸手就要抢回杯子,“爱喝不喝,你不喝我给别人喝去。”

“别介啊!”刘赫见她生气,忙抬手一口气喝干杯里的水,半天才喘匀了气说:“我这不都喝了嘛!水温适中,甘甜可口,简直是那啥,啥……是吧!”

“啥,啥!我看你是傻了!”李可昕见他牛饮的样子,连忙又倒了一杯给他,“慢慢喝,又没人跟你抢。”

“你说我是不是劳碌命,怎么最近这爬山的活儿都是我干?”刘赫抬起鞋底给她看,“看看,鞋底都磨薄了,结案以后我要找吕队报销。”

“找我报销什么啊?”门外传来吕聪的声音,“恋爱经费的话,我可以考虑一下,算作员工福利了你看怎么样?”

“得了吧,吕队,我天天让你跟牛一样使唤,哪里有时间去恋爱。”

“我看可昕就很不错嘛!”徐诺从里屋出来打趣道,她早就看出来李可昕对刘赫有好感,但是两个人玩闹惯了,反而让大家没有发现。

李可昕只觉得自己脸腾地开始发烧,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才好,举着杯子站在那里,刘赫拽了两次她才想起来放手。

幸好吕聪及时把话题扯回案子上:“刘赫,怎么样,信远都查到什么资料?”

“我忙了一天没住脚,还没顾上看呢!”刘赫一边喝水,一边含糊不清地说,“东西都在我包里,你们自己拿着看。”

徐诺手快,翻出资料先找到美国方面的文件,扫了几眼便兴奋地说:“文汉夕果然是齐泽名,而假冒的齐泽明,则是当地一名私家侦探,叫做文鸣,跟齐泽名是朋友。”

“这个齐泽名也够狠的啊!”李可昕感慨道,“自己怕危险,拿朋友做先锋部队。”

徐诺继续翻看资料:“信远还真是细心,也查了其他众人的背景,咦?齐佑颖的儿子秋林,根本没有入境记录,那现在住在齐家的秋林,到底是谁?”

“不会吧?”吕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齐家到底都是些什么人?平时见面明刀暗箭地没个消停,玩起无间道倒是很心有灵犀,“又是假身份,他家究竟有几个人是真的啊?”

“难道秋林还能是雇来的杀手不成?”李可昕简直对这个家族无语了,难道这是遗传不成?先祖做谋士,后代也擅长玩阴谋诡计。

刘子玉不由觉得自己脖子后面发凉,虽然身为警察,但是杀手这种貌似很古老的职业,还是让他心里有些毛毛的,下意识地缩缩脖子环顾四周,好像不知道从哪里就能冒出个身影一样。

徐诺的手指不停地敲击桌面,脑子里飞快地思考,却抓不住一丝头绪,秋林这个人,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,只觉得他天天陪在齐佑颖身边,除了第一次见面,基本就没听他说过一句话。

刘赫连灌了好几杯水,觉得自己终于不渴了,说:“你们想什么也没用,当面去问问就都清楚了,咱们这么多人,还有枪,难道还怕了他不成?”

“额,那倒是!”刘子玉此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胆怯,很是丢脸,连忙挺直身子,压住心里的胡乱联想。

徐诺继续翻报告,忽然说:“你们来看,这也许就是齐家命案的导火索。”

众人围上来,见徐诺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的复印件,用红笔圈出来的一则小新闻报道的是,陕西某古墓挖掘出大量记载有文字的丝帛,有关整理和翻译工作正在进行,据相关专家证实,记录的是一部治国用兵著作,由于损坏严重,目前只通过残片得知,该著作名为“阳卷阴书”,可谓“文可定国,武能安邦”,却因著书人厌倦纷争,而只留给后代子孙作为纪念,子孙也严守祖训从未公诸于世。

屋内陷入沉默,大家都在消化这个事实,半晌吕聪才说:“看来是没错了,齐家的嫡长子玉佩上刻有‘阳卷阴书’四个篆字,祖训上也写明宝物‘文可定国,武能安邦’,看来是齐家某人或某几个人,从这简短的新闻里,推断出自家的宝藏并非子虚乌有,从而萌生贪念,想回来占为己有。”

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,电路还没有接通,屋内只好打开应急灯照明。灯光只打在桌面的文件上,众人的面孔都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,只听徐诺说:“想来也是如此了,唉,就为了这个还不知道是否确切的消息,酿成如此惨案,真的值得吗?不过现在也算是有所进展,知道了宝藏的真实面目,总不至于像无头苍蝇样乱撞了。”虽然说着这样的话,徐诺的声音中却听不出一丝轻松,依然是沉沉地压抑。

“那又有什么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