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哈?”我疑惑的抬起头,明明听见他的话了,但是那几个凑在一起的意思我却听不懂。

哈萨尔低头看着敖登:“他没有命令我,只是希望而已,……我拒绝不了他……”哈萨尔抬起头苦笑一下:“昨天晚上,我听见你冲他喊:我是他哥哥,对吧?”

我茫然的点头。

哈萨尔疲惫的向后靠上石壁:“不管他怎么看我,对我来说,他总是我弟弟,从那么小的,软软的面团一样的肉球开始……”

“小哈?”我很想走过去抱抱他,然而哈萨尔的表情明明好像哭了一样,脸上却偏偏没有泪水掉下来……这样的感觉让人觉得更加的悲伤,好像胸口上压了一块山一样的巨石,又沉又疼,疼的我迈不动步子……

“敖登是我看着长大的,从那么一点点连话都不会说,长成后来几乎比我还高……我到现在还能记得,他划着小手小脚,小嘴粉嘟嘟的,软糯糯的一遍一遍的喊我,敖汉哥哥,敖汉哥哥……”

哈萨尔的手小心的抚上敖登的侧脸:“他曾经抱着我的大腿让我教他骑术,挥着小拳头一本正经的跟我练体术,还因为我玩笑的说过一句不吃肉长不高,就忍着眼泪大口大口的撕咬他最不爱吃的手抓羊……”

“敖登从小就爱粘着我,其他人谁都不亲,包括父王和他母妃也一样。当时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,父王也……不怎么喜欢我,所以算起来,除了必勒格老爷子,我也只和他相处的最久,最亲近……”

“而且,必勒格老爷子毕竟是我的长辈,而敖登,他是我弟弟……”

正午的阳光直上直下,探入石穴,勉强照到哈萨尔身侧两步远,便再难有所作为,于是哈萨尔和敖登六分相似的脸孔,在阴影中隐隐约约的融为一体……

其实敖登真的算是个帅哥,只是比哈萨尔略微高壮一些,脸庞轮廓略微坚硬一些,只不过因为高烧难过,本来锋利的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,多了几分柔软委屈,少了几分阴鹜深沉。

我心中微微一动,对着这幅一瞬间莫名和谐的画面,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……

“二十年前,有一天敖登请我去他府上。那时候他刚成年,刚有了自己的府院。只不过总还爱像小时候那样赖在我府中,赶都赶不走……”

“当时北境不稳,父王命我带兵支援必勒格老爷子,第二天就要出发了,所以我早早的把他赶了回去,好自己在府里做些准备……”

哈萨尔疲惫的闭上了双眼:“结果他晚上突然请我,我以为出了什么事,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,一个人都没带,自己急匆匆的就赶了过去……”

“第二天一早敖登就进了宫,告诉父王说我突染疾病,卧床不起……”

“行军在即,哪有阵前换将的道理。父王当时大怒,一气之下就罢了我的军职……我是一个月以后醒来才知道的。”

“那时候我不愿意说话,也不愿意见人。敖登对我却没什么变化,只是很开心,比以前都开心。每天都往我府里跑,待的晚了就干脆住下不走。我那是第一次恨一个人,怕一个人,我不知道敖登到底在想什么,他要干什么,又为什么……为什么对我做出这种事……”

“我当时是那么喜欢他,那么爱他,他是我亲弟弟啊……我不明白他怎么会……”

“哈萨尔……”我胸口疼到不行,颤抖的出生唤他。

哈萨尔摇了摇头,一滴晶莹的泪珠悄悄的顺着脸颊落下来,“啪”的一声砸在敖登的眼角,又顺着他的眼窝鼻梁“唰”的滑了下去……

也砸的我愣在了那里,哈萨尔,从来没有哭过……

哈萨尔沉默了一会,又睁开眼复杂的看向怀里的敖登:“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,血契成立以后,他几乎和原来一样,依旧是每天缠着我习武看书,打猎赛马,除了会自作主张的替我推了所有的应酬,或者时不时称病逃几个朝会……”

“他生病了,或者是心情不好了,就会像想现在这样,委委屈屈的叫着敖汉哥哥,像小时候经常做的那样,爬进我怀里,然后好好的睡上一觉,第二天一早又会精神抖擞的去应付那些没完没了的勾心斗角……”

“那阵子,我竟然也觉得这样过下去也不错,毕竟我永远也不会喜欢大臣们的虚情假意,我痛恨永无休止的战争杀戮……敖登从来没有提起过血契,唯一的要求也不过是让我呆在他身边而已……

“我就想,这样也其实挺好,我就做个闲散王子,讨厌的事情有敖登会帮我挡掉……”

“不行!”我鬼迷心窍的低声喝阻,我想说,你和他在一起了,那我怎么办?然而哈萨尔却先我一步说道:“是啊,那怎么行?!原本也就是我痴心妄想罢了。血契的奴隶是做什么用的,没有人比王族的人更清楚……”

“我觉得我真的是很不合格的王族人,根本就没有一丝王族该有的警惕,”哈萨尔自嘲的一笑:“明明每次变故之前都有一些预兆的,可我却偏偏不愿意看到……”

“后来我就被卖掉了,和所有血契奴隶一样,转手黑市,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