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绣婉紧紧抓住手里的伞。

对上两人不怀好意的目光,她下意识后退半步。

白家兄弟笑得越发怪异。

后面发生的事,沈绣婉都记不得了。甐

她再次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的手脚被麻绳牢牢捆住,嘴里塞了毛巾,整个人置身于一片混沌黑暗。

求你了

沈绣婉试着动了动身体,察觉到四周柔软的衣物和衣架,猜测她大约被人关在了衣橱里面。雟

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,此时四肢僵硬酸麻的厉害。

随着“砰”一声响,突然有人打开了柜门。

骤然涌进来的光线有些刺眼。

沈绣婉眯了眯眼,惊愕地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金发碧眼胡子拉碴,竟然是周词白的前夫康奈尔!

他骂了一句什么,随即揪住她的头发,把她狠狠摔在了地上。

她的头砸在了床角,脑袋嗡嗡作响。

她红着眼抬起头,她没猜错的话,她是被白家那两兄弟送过来的,这里是饭店套房,没想到康奈尔并没有离开中国,而是一直藏在这里。雟

白家兄弟生怕她去破坏周词白和傅金城的感情,于是不惜把她送到了这个凶神恶煞的洋人手里……

康奈尔本就因为金城救了周词白的事情恼恨他,她作为金城的妻子,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他的发泄对象。

白家兄弟,是想借刀杀人。

此刻康奈尔暴跳如雷,正操着法语冲她怒骂。

可她一句也听不懂。

康奈尔骂骂咧咧地走到桌边,暴躁地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
电话里传出柔美的女声:“您好,这里是交通部办公室。”雟

康奈尔的汉语很蹩脚:“告诉傅金城,他的妻子在我的手上。叫他今晚八点,去百花公园,拿周词白交换,否则,我就弄死他的妻子!”

他重重挂断电话。

沈绣婉呼吸急促。

原来她昏迷了一天一夜,今天已经是周词白的生日。

许是因为惊吓和绑缚,她的肚子出现了异样的疼痛感,她不安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,勉强平稳住自己的呼吸。

她望向康奈尔,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。

康奈尔不耐烦地拔出毛巾:“干什么?!”雟

沈绣婉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嘴角,试着和他沟通:“金城和周小姐在一起这件事,我与你一样感到愤怒,毕竟我也是受害人。你能不能先给我松绑,咱们坐下来慢慢谈?”

康奈尔是听得懂汉语的。

他恶狠狠道:“谈判,不可能!我要周词白死!”

沈绣婉不喜周词白,对康奈尔和周词白的恩怨也并不在意。

她现在,只想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。

她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:“我只有活着,才对你有价值。我现在身体很不舒服,你能不能先替我松绑,让我吃点东西喝点水?”

康奈尔瞥向她。雟

女人的脸色像纸一样苍白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,几绺黑发黏在脸颊上,像是在极力忍受什么痛苦。

他不禁怀疑起她是不是有病在身。

他终究t不愿意沈绣婉就这么死在这里,成为一张没用的底牌,于是黑着脸替她松绑,嘴里威胁道:“别想耍花招!”

套房的客厅里有现成的牛排和意面,是侍应生中午送来的,康奈尔没心情吃,现在还晾在那里。

沈绣婉坐到桌边,不顾食物已经凉透,就着热水小口食用。

虽然一天一夜没有进食,但她其实不大能吃得下去。

胸腔里反复涌上作呕感,冷掉的面食几乎让她吐出来。雟

她轻抚着肚子,眼眶里含着泪花。

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,她强忍着恶心咽下那些食物。

她闭了闭眼,泪珠打湿了睫毛。

她也不知道金城会不会来救她。

也许,也许他和白家的那两个兄弟一样,私心里希望她死在康奈尔的手里,那样他就能顺顺利利给周词白名分。

周词白会成为傅公馆里新的三少奶奶。

周词白会把她在傅公馆里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抹除干净,仿佛金城身边从未出现过她这么一个人。雟

金城和周词白年少相爱情投意合,经历十年磨难坎坷终于修成正果,他们多像戏台子上唱的那些金童玉女神仙眷侣呀。

而她沈绣婉……

她只不过是他们生命里的配角,只不过是戏台子上的丑角。

今后燕京城的权贵圈子再提起三少奶奶,只会称赞周词白大方得体、高贵优雅,和金城门当户对旗鼓相当,谁还会想起她这个乡下嫁过来的短命前妻呢?

她爱了金城整整七年。

她曾经为金城做过的那些事,为他学洋文,为他烫卷发,豁出脸面自尊与他圆房,大约会被所有人当成街头巷尾的趣闻谈资。

她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