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缭缭饿了没有?”

“家里的房间也收拾出来了,你和裴先生住隔壁屋,有什么需要的就给凌华说。”

杭鹤桥说着,目光转向杭曜。

“这是小曜……”

杭曜一抬头,对上了虞缭投过来的清冷视线,以及她身旁,裴闻檀似笑非笑的一瞥。

杭曜:“……”

他麻溜上前,一个滑跪,“缭姐!我是傻逼!”

虞缭:“?”

杭晋:“……”不忍直视,所以扭头不看了。

杭曜顶着副金发小王子的漂亮五官,非常识时务,小嘴叭叭就是一连串的反思道歉。

“……下次我再也不无凭无据就张嘴胡说了。”

“缭姐,这两天有什么事儿,尽管吩咐我,小曜为您服务。”

杭曜拍胸脯保证。

杭鹤桥不太清楚网上那些争端,虽然有些惊奇,不过也不打断杭曜。

等他说完,欣然点头,“没错,这小子成天一股子使不出去的牛劲儿,缭缭有事就喊他做。”

她说着,慈爱视线落在虞缭身上,犹豫了下,右手微微抬起在空中。

又怕虞缭会不舒服,想要收回。

“……”虞缭缓慢眨动眼睫,将手搭在了杭鹤桥的手下。

杭鹤桥的手很暖。

只愣了一下,就立刻收紧,有些用力地牵住了虞缭的手。

带着她往屋里中,“吃饭,吃饭,别饿着缭缭了。”

虞缭跟着踏进屋,看到了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。

从落地云城到现在。

杭家从上到下,给了她一股有些奇异的温柔松弛感。

就好像……

她只是出去了一段时间的孩子。

终于回了家。

如果没有我,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?

餐桌边还站着个熟人。

正是之前在桐城九中云绣课上见过的老师,瞿姣。

瞿姣笑着拉开主位上的两把椅子,又和虞缭打了个招呼,“虞小姐,又见面了。”

虞缭被杭鹤桥态度有些强硬地拉到主位上坐下。

有些惊讶瞿姣和杭家关系的亲近,虞缭起身回道,“瞿老师,好久不见。”

瞿姣连连摆手。

“虞小姐叫我老师不太合适,就直接喊我名字吧。”

杭晋大笑了下,赞同道,“缭缭,你在家里可能还没什么感觉,但要是去了学院里,你的辈分可高了。”

又问瞿姣,“今天下雨,来的路上车况还好吧?”

瞿姣点头说好。

虞缭一边回应着杭鹤桥不停往她碗中夹菜的公筷,一边心思飘远了一瞬。

都说老一辈人见面爱问吃了没。

杭家从上到下倒是不太一样,问的是路上顺不顺利。

项凌华在机场接到他们时,问了一次,等车驶入杭家宅院,连守门的保安探出头来打招呼,张口也是路上顺利吧。

过来的路上,只是细雨,司机却开得更加认真了。

“——听小裴说你爱吃这道菜,”杭晋抽出手来,也给虞缭夹了菜,“不知道家里厨师做得正不正宗,他籍贯是江城的。”

项凌华也夹菜,“这是小箬最爱吃的,缭缭尝尝看。”

裴闻檀慢条斯理扯下一次性手套,将一小碗虾仁推到虞缭手边,“剥好了。”

一餐下来,虞缭的筷子压根儿就没外伸过几次,碗里总有源源不断的菜出现。

杭晋去厨房端了一碟切好的水果。

放到桌上时,杭鹤桥正在问,“这厨师做得还可以吗?是不是你以前常吃的味道?”

虞缭无奈笑了笑,“我升高中那年就去京都了,其实也很久没回江城吃过饭了。”

“在京都待久了,口味多少也变了点。”

最开始那两年,她和岑池墨还会在假期回去。

等上了大学,虞缭找岑夫人坦诚了自己想要还债离开的念头,就再也没回去过了。

毕竟,那也不是她的家。

杭鹤桥的目光慢慢地流连在虞缭脸上,神色有些哀伤,轻声问道,“那你还记得,是怎么和小箬去的岑家吗?”

餐桌上微微安静。

虞缭顿了顿,“我不记得了,但妈妈留了几本手札,还有一本日记,只是在湖水里泡过,有些字迹模糊了。”

虞缭后来拜托人找了一位古籍修复的大师。

经过修整后,皱皱巴巴的日记好看了很多,可时日长久,没得到妥善保管的某些纸页还是救不回来了。

裴闻檀从包里将那本日记取出,递给了杭鹤桥。

才看到书封上那熟悉的字迹,杭鹤桥的眼中就开始闪烁泪光。

等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。

看到那些充满了自我厌弃和痛苦的字句。

更是潸然泪下。

“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