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士们全都摁住腰刀,准备冲进去,被宋承弼伸手止住:“本王自己进去。”

宋承弼将剑交给副将,下马进了府院大门。

绕过照壁,宋承弼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激的浑身发抖。

院落里摆了张桌案,少年一动不动地躺在那上面,生死不知,一柄锐利匕首闪着银光,横在毫无知觉的少年的咽喉。

林尚书躲在桌案后面,抓着匕首。

见宋承弼真自己进来,他的笑容里带上了一抹疯狂:“瑾王殿下来了。”

宋承弼深深地闭了下眼,尽量先不去看云忱。

随后,他压低声音,似是故意不让外头人听到:“放了他,本王保你性命。”

林尚书:“到了这个地步,我会相信你的鬼话?”

宋承弼冷笑一声:“你要什么。”

林尚书呲牙,语气十分癫狂:“当然是,要你死,给我陪葬。”

宋承弼剜了他一眼,露出厌恶目光。

“怎么,王爷身娇肉贵,不愿意死?”

“好,王爷娇贵,我这儿子反正贱命一条,不如让他与我陪葬。”

说完,林尚书手中匕首一转,将云忱肩上一块肉剜了下来。

云忱疼的睁开眼,喉咙里模糊地叫着:“爹。”

宋承弼心脏一紧就要上前,那柄匕首又回到了云忱喉咙上:“别过来!”

云忱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父亲,身体抖的更狠,肩上血也涌的停不下来:“为什么,爹……”

宋承弼紧紧攥拳,压住胸膛翻涌,压出一道温柔的声音:“忱儿,别怕,你不会有事……”

“你还真的爱上他了!”

林尚书癫狂之色更甚,大笑道:“瑾王殿下,我现在要你自杀,与我陪葬!”

他说着,匕首往上提,云忱的脖子立刻多出了道血线。

“住手!”

宋承弼瞳孔一缩:“好,你别伤他,我答应你。”

重病

云忱听到了这一切。

他拼命摇头,挣扎着想要坐起,被林尚书用手死死摁住,只能发出模糊的哭音:“不,不要……”

宋承弼:“别哭,我说过,你不会有事。”

他接过护卫递来的匕首,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脏。

林尚书自然是没想到宋承弼会动手的,震惊地看着他。

就是这一走神的功夫,一声爆裂风响震在耳畔。

林尚书都没看清宋承弼是如何出的手,手腕就麻了,疼的叫出了声。

宋承弼衣袖翻飞,看也不看拔出自己胸前匕首,两步上前,一脚将林尚书踹飞。

林尚书身子撞上围墙,撞出一大片凹陷。

胸口也塌了,人狂呕着鲜血倒下来,不多时就断了气。

屋外禁军一拥而入,将所有余党全部拿下。

宋承弼抱起云忱,大掌遮住了他的眼睛,阻断了他和那具尸体的视线:“别看。”

突生变故,云忱颤抖着捏住他的袖子,脸埋进他满是鲜血的胸膛。

感受到少年颤抖,宋承弼的心比任何一个时刻都慌乱,亲吻他额头,一连声道:“忱儿别怕,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

可云忱还是忍不住发抖,后颈一疼,陷入一片黑暗。

等再清醒过来的时候,云忱觉得身上没那么痛了。

他睁眼,感觉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怀里。

云忱动了下,手就被人握住了,暖洋洋的气流从那人手里流进自己身体里,驱散了身上的寒冷和疼痛。

宋承弼。

是宋承弼救了他。

云忱记得,宋承弼为了救他,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……

云忱挪动身子,挣扎着想回头看看他伤的重不重。

可他一动,身子却被人摁住,低哑的声音在头顶温柔哄道:“忱儿别怕,没事了,乖。”

云忱怔了怔,想起这几日从未间断过的噩梦。

每次到噩梦最深处,这道温柔的声音就会响起,将他一点一点地从深渊拉回……

云忱眼泪掉了下来,落在宋承弼手臂上。

温热的水珠不知道是泪是血,宋承弼身子一僵,连忙将云忱扶起来:“云忱!怎么了,哪里疼?”

云忱抬眸,就看到一双疲惫的,明显哭过的眼睛。

他呆呆愣愣的样子吓到了宋承弼,转身就要喊彭谷先,一只手却落在了他的胸膛。

云忱声音满是血气的嘶哑,要费很大力气才能说出话来:“疼吗?”

宋承弼怔了下,握住他的手连忙摇头:“没事的,有内力护着心脏,只是皮外伤。”

云忱嘴里含糊一声,重新枕回他肩头。

这几日,云忱噩梦不断,梦里全是他父亲拿着刀在砍他。

他已经不想再提林尚书的事,低低道:“我阿姊……”

宋承弼将他黑发拨到身后,轻声细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