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楫之不曾想,这弱到每天都要呕血三升的狗皇帝,竟能画出这样气势磅礴的海洋巨兽?

这可比舰船场那些拿俸禄拿到手软的人强上太多!

云忱的袖子压着关键的地方,周楫之看的入了迷,把云忱往外推了一下。

云忱惊醒,看清来人是周楫之后,下意识地将图纸折起揣在怀里。

这是他的梦想,他的心血……

这人,又要把他的东西拿去烧了吗?

周楫之:“给孤看看。”

云忱没动,周楫之哼了声:“你知道惹怒孤的下场。”

云忱咬着嘴唇,身子微颤,被周楫之趁机夺走了图纸,写满算式的草稿被他随手扔了回来。

云忱接住轻飘飘的纸张,心里一阵酸涩难过。

他不知道,自己这个身体,还能不能再画出一幅来了。

病美人帝师又吐血了11

云忱难过地闭上眼,胸口又有些呼吸不畅。

可辱骂声和脚步声都迟迟没有来,云忱睁开眼,却见周楫之拿着他的画纸,正聚精会神地看着,眼底全是赞赏的意味。

他能看懂这些?

云忱心脏快跳了下。

周楫之没把画还给云忱,卷起来拿在自己手里,啧道:“你这昏君,倒是有些本事,孤让工部那群人看看,若是真能造出来,准你以后死个痛快。”

云忱手指微僵,眨了下眼。

原来他也不太懂。

不过,他要把图纸带去工部,让船厂的人把它造出来?

云忱心脏跳的愈发的快。

他之前不是没设计过这些东西。

但交给陈垚后,都会悉数在上头批一个朱红色的叉,给他退回来。

陈垚搂着美人,不屑地对云忱说:“孤守着富饶江南,为何要花银子造海船,去探那些穷乡僻壤,民风不化的地带?”

“过来,给孤剥几个栗子。”

“怎么,孤宠爱的美人还折煞你这位帝师了?跪着,剥给她吃!”

若是换了周楫之……

云忱盯着眼前身穿龙袍的高大男人,眼泪慢慢模糊了视线。

周楫之本来都要走了,又皱眉,退了几步回来:“你哭什么?”

云忱抹掉眼泪,白皙的脸被手上的炭沾上了黑色。

周楫之看他片刻,爽朗地笑出了声:“王公公,快看这位圣上,花猫一样。”

王速喜连忙过来,也是没忍住,笑了出来。

周楫之拍他一下:“快去洗了。”

云忱站起身,用袖子将剩下的眼泪抹了。

他心脏酸涩难受,垂下头,轻轻地说了一句道:“谢圣上恩典。”

周楫之原则性极强,且说到做到:“别以为说些软话就不杀你,滚去洗脸!”

王速喜赶紧拉着云忱走了。

皇帝揣着图纸造访工部,把新上任正准备励精图治大干一场的尚书乐的合不拢嘴。

他仔细审阅了图纸,眼里全是精光:“从没见过这样精妙的造法!”

周楫之坐在他的尚书椅上晃,闻言挑了挑眉:“可行?”

工部尚书连连点头:“自然!臣这就命人去造个模型来观测模拟,这可真是……敢问陛下,这是出自何人之手啊,不如让他早日到工部来任职!”

【叮,周楫之黑化值-10,当前黑化值80】

【叮,周楫之攻略值+10,当前攻略值20】

出自何人之手?

周楫之回想起云忱那双玉一般清瘦的手,轻哼了下:“他来不了。”

工部尚书想问为何,又怕僭越了皇帝,只是叹了声可惜。

左右是对着自己人,周楫之十分不沉着地道:“他还得在孤床上伺候,没空。”

工部尚书:“?”这是,哪个侍妾画出来的吗?

周楫之:“哪里看不懂了抵个折子来我寝殿,孤让他教你。”

工部尚书:“!”人在寝殿,是皇后!

周楫之走后,工部尚书捧着那图纸,仔细观摩着。

有亲信要碰,工部尚书立刻嘶了一声:“滚滚滚,碰脏了你有几个脑袋砍!”

新任的工部效率极高,不出三日就送了模型到深宫里来。

周楫之拿给云忱看。

云忱却不像初见时的谄媚求全,沉默极了,只是看了几下,就又伏回桌案上去勾画。

这次是城楼。

这是他父亲的设想,他的父亲深信有朝一日,大荣可以吞并北部,与突厥人抗衡。

云忱画的,正是抗击北疆突厥人袭扰的特殊城楼。

一笔一划的,尽管体弱些,也可见那深厚功底。

云忱本想做战船的。

但战船与海船不同,他是大荣的官,可以帮周楫之献计抵御外族,但绝不能帮成朝收复江南献计献策。

周楫之以为他真的不感兴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