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得特别夸张,不过是真心话,如果商遇不在,谁能想到后面会发生什么呢。

孟如画连这个后果都不敢幻想。

商遇不吃这一套,绕过走上前把扔到地上的行李箱弯腰拉起。

孟如画好奇看过去,心虚的唇瓣动了动,商遇提着拉杆回至这,说:“先上车。”

她把歉意咽下,点点头。

先扶着车门,弓身慢吞吞上车。

经历刚才这一遭,虽然有惊无险,在回去的路上,孟如画一改反常异常寡言少语。

只顾别着脸望着车窗外漆黑的夜景,霓虹灯遍布这座繁华地城市。

自从搬到这,商遇就承包了晚餐,经过多次下厨,又请了专业厨师来教他。

他的厨艺突飞猛进,孟如画夸赞的话包含的诚恳度也高了。

这晚,一向夸张用无数华丽语词语点评味道的孟如画,罕见的坐在餐桌,垂着眼睫,手指把玩着木筷。

对于女人的所有情绪变化,商遇都能敏感察觉到。

一碗海鲜汤放于面前,同时,响起男人的询问:

“今天晚餐不合胃口?”

孟如画捧上带花纹的瓷碗,轻吐出一口气,摇摇头说:“很好吃呀,是我不太饿。”

她小口喝了汤,忍不住,抬眸问:“你没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吗。”

“你想说就说了。”商遇夹着菜,平静道:“我不会多问。”

孟如画紧抿唇瓣,出于羞耻和别的一些心理,想说又不敢。

她还是憋着吧。

女人安安静静用完餐,然后起身走了,商遇擦着手,视线移至扫去。

她走向客厅去了,他站直,把碗筷收拾完毕去了厨房。

他有很重的洁癖,又把餐桌擦干净了,手指抹了下,垂眸见没灰,长腿才肯阔步离开。

全程孟如画都丧失了生气和活力,一动不动的趴上沙发扶手,歪头枕着手臂。

凝望着如银河汇聚的夜空。

放空。

殊不知,商遇表面是没多问,他回到了离她相隔很远的卧室。

坐在床边,自西装兜摸出手机,二话不说打通了一则她想象不到的电话。

伴随着嘟的一声,传来季方的压低声音的回应:

“喂,商总,咋了?孟如画不会又跑出国了吧?”

手机被放至一旁,商遇低头,慢条斯理把衬衫衣袖往上叠:

“问你一件事,最好如实回答我。”

这就跟兴师问罪一样,季方屏着呼吸等着。

一边袖子别好,露出有力的手臂,商遇脑海中回忆了当初孟如画回来买夜灯的习惯,结合今晚在车库发生的事。

以及女人欲言又止的举止。

大概有了个推断。

“孟如画为什么怕黑?”他直问道。

早在之前商遇就想问了,但孟如画不会说,也没想到这方面去,导致无从求证。

季方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沉默了好半响,没有底气回道:

“这个,她……其实我一直没告诉过你。”

“好像是三年前吧,她有一次晚上生病,我给她送药,她在宿舍楼下等我的时候,有一个外国男人找她搭话。”

他顿了下:

“后面她一路跑,给我打电话,还好我离的近,顺利找到她了。”

“最后没啥事,我估计是吓到了,怕黑也是因为这个吧。”

解开衣领处一枚纽扣后,商遇双手撑在身体两旁,静静听完了叙述。

眉宇收敛着,面色如霜。

随着一分一秒过去,隔着屏幕,足以能逼死人的压迫更令人窒息。

最后只问了一句话:

“你隐瞒我的理由是什么?”

冷静又极具危险,如大厦坍塌前,海水冲破壁垒前一秒的最后质问。

“这不赖我,孟如画不让我跟别人说的。”季方叹气:“你也了解她这个人,好面子嘛,也不想让你们担心吧。”

“我作为她唯一最好的男闺蜜,当然要守口如瓶了。”

这话说得倒挑不出错,充满真诚,也显然不像撒谎。

回想起孟如画的性格,表面的坚强是为了藏起柔软的内心。

她能做出不愿意让别人看出她在意,对于她来说,自以为难堪的一面。

许久,商遇侧头,捞起手机说出一句不赞同的话:

“她这是逞能。”

滴的一下,他挂了电话,而后男人出了卧室,往诺大的客厅这走来。

孟如画早趴在沙发上,窈窕的身姿一动不动,迷迷糊糊闭眼睡着了。

走至这停下,商遇低眸无声看了数秒。

还没成年就被放到国外历练,就算遇到有什么事,想家了,也不敢随便提出来。

这就是孟如画,傻极了,让他内心竟生出了一股疼惜。